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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只管自己細聲談笑。她是內地學校出身,雖然廣州開商埠最早,並不像香港的書院注重英文。她不得不說英語的時候總是聲音極低。這印度老闆見言語不大通,把生意經都免了。三言兩語講妥價錢,十一根大條子,明天送來,份量不足照補,多了找還。
只有一千零一夜裏纔有這樣的事。用金子,也是天方夜譚裏的事。
太快了她又有點擔心。他們大概想不到出來得這麼快。她從舞臺經驗上知道,就是臺詞佔的時間最多。
“要他開個單子吧?”她說。想必明天總是預備派人來,送條子領貨。
店主已經在開單據。戒指也脫下來還了他。
不免感到成交後的輕鬆,兩人並坐着,都往後靠了靠。這一剎那間彷彿只有他們倆在一起。
她輕聲笑道:“現在都是條子。連定錢都不要。”
“還好不要,我出來從來不帶錢。”
她跟他們混了這些時,也知道總是副官付帳,特權階級從來不自己口袋裏掏錢的。今天出來當然沒帶副官,爲了保密。
英文有這話:“權勢是一種春藥。”對不對她不知道。她是最完全被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