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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尚未吸氣，那紙上的粉末覺察人類氣息，彷彿活過來一般，&ldo;呲啦&rdo;燃爲白色的火焰，轉眼聚煙爲束，高速騰空，如條細細的小蛇，鑽進南宮成的鼻子裏。
南宮成呆如木雞，林依琪面無人色，葉子憂心忡忡，老顏瞠目結舌，臺下爆出雷鳴也似的掌聲：&ldo;好內功！&rdo;
南宮成的心臟，異乎尋常地劇烈跳動，&ldo;砰砰&rdo;，&ldo;砰砰&rdo;，一下下敲擊他自己的耳膜，那令人窒息的震動又返回心臟，他清楚地能體驗血液呼啦散開，再也不縮入心房，整個人癱軟凝固在飄渺的空氣裏。
在衆人眼中，他就口歪嘴斜，絲毫不動彈，像一張破敗的年畫，隨時會被風撕落。衆人方覺不對，心驚肉跳地注視南宮成，他一副瀕臨猝死的模樣，脆弱地定格。天刀冷哼一聲：&ldo;苗族的忘憂蠱。&rdo;吳楓噫道：&ldo;誰下的蠱？&rdo;天刀皺眉道：&ldo;我不懂。&rdo;
在南宮成的眼中，色彩漫山遍野地旋轉，全世界都打上了馬賽克，他的意識與意志都慢慢模糊。他僵立着，似乎看到胡言一腳踢出了球，那球劃破夜空，不偏不倚擊中四樓的罐子。人羣爆發出山呼海嘯的喝彩和掌聲。到這裏視野尚是彩色，徐徐褪卻，一切黑白，連聲音都海潮般隱落。他看到葉子衝上來扶住自己，看到她急切地叫着什麼，看到老顏的臉，像哈哈鏡一樣變形……
他暗暗苦笑：&ldo;他媽的，天妒英才，老子要紅顏薄命了……&rdo;這句話是他下次清醒前最後的邏輯和思維。他感覺人被壓縮，被漂流，拋進漫無目的的隧道，四周空蕩，卻處處擠碰。他穿過一分鐘，穿過一小時，穿過一天，一月，一年……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閉上眼睛，黑暗忽地籠罩，那冰涼的黑暗，在肌膚上水流似的搖晃。那是熟悉的，那是封塵的，那是刻骨銘心的……
他聽到了四年前的聲音，穿越四年的時空，攜帶着遏止不住的悲傷，從心底鋪陳，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而自己再沒有生命的四季……
姐姐說：你再不爭氣，連守護神也幫不了你。
我說：什麼守護神，不就幾隻畜生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