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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賣我還是你的表叔,”向璟告訴她.
他們本來親戚特別多,二嬸三姑在國外總是說:“不要朝那邊看:!那邊那人有點像我們的親戚。”
向璟是還潮的留學生,回國後穿長袍,抽大煙,但仍舊是個美男子,希臘風的側影。他太太是原有的,家裏給娶的,這天沒有出現。他早已不寫東西了,現在當然更有理由韜光養晦。
九莉想走,找到了之雍,他坐在沙發上跟兩個人說話。她第一次看見他眼睛裏輕藐的神氣,很震動.
她崇拜他,爲什麼不能讓他知道?等於走過的時候送一束花,像中世紀歐洲流行的戀愛一樣絕望,往往是騎士與主公的夫人之間的,形式化得連主公都不干涉。她一直覺得只有無目的的愛才是真的。當然她沒對他說什麼中世紀的話,但是他後來信上也說“尋求聖盃”。
他走後一菸灰盤的菸蒂,她都揀了起來,收在一隻舊信封裏。
她有兩張相片,給他看,因爲照相沒戴眼鏡,她覺得是她的本來面目。有一張是文姬要登她的照片,特爲到對門一家德國攝影師西坡爾那裏照的,非常貴,所以只印了一張。陰影裏只露出一個臉,看不見頭髮,像阮布然特的畫。光線太暗,雜誌上印得一片模糊,因此原來的一張更獨一無二,他喜歡就送了給他。
“這是你的一面,”他說另一張。“這張是整個的人。”
雜誌上雖然印得不清楚,“我在看守所裏看見,也看得出你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