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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角子,”碧桃說。“韓大媽你看有多大?”
韓媽很不好意思的笑道:“老嘍,眼睛不行了,看著總有巴斗大。”
“我看也不過雙角子那麼大,”李媽說。
“你小。”
“還小?都老嘍!”笑嘆著又道:“我們這都叫沒辦法,出來幫人家,餘大媽家裏有田有地.有房子,這麼大年紀還出來。”
餘媽不作聲。韓媽也沒接口。碧桃和餘媽都是卞家陪嫁來的,背後說過,餘媽是跟兒子媳婦嘔氣,賭氣出來的。兒子也還常寫信來。
“毛哥不要蹲在地下,土狗子咬!有小板凳不坐!”餘媽說。
北邊有這種“土狗子”,看上去像個小土塊,三四寸長,光溜溜的淡土黃色,式樣像個簡化的肥狗,沒有頸子耳朵尾巴,眼睛是兩個小黑點或是小黑珠子,爬在土地上簡直分不出來,直到牠忽然一溜就不見了,因此總是在眼梢匆匆一瞥,很恐怖。
“毛姐給我扇子上燙個字,”李媽說。她們每人一把大芭蕉扇,很容易認錯了。用蚊香燙出一個虛點構成的姓,但是一不小心就燒出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