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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懂,發明了時鐘爲什麼又要電鐘,費電。看看牆上那隻圓臉的鐘,感到無話可說。
他也覺得了,有點歉疚的笑道:“買的人倒很多。”
有一次他忽然若有所悟的說:“哦,你是說就是我們兩個人?”
九莉笑道:“噯。”
“那總要跟你三姑一塊住。”
之雍也說過要跟她三姑一塊住。彷彿他們對於跟她獨住都有一種恐怖。她不禁笑了。
之雍說“我們將來”,或是在信上說“我們天長地久的時候”,她都不能想像。竭力擬想住什麼樣的房子的時候,總感到輕微的窒息,不願想下去。跟燕山,她想“我一定要找個小房間,像上班一樣,天天去,地址誰也不告訴,除了燕山,如果他靠得住不會來的話。晚上回去,即使他們全都來了也沒關係了。”
有時候晚上出去,燕山送她回來,不願意再進去,給她三姑看著,三更半夜還來。就坐在樓梯上,她穿著瓜楞袖子細腰大衣,那蒼綠起霜毛的裙幅攤在花點子仿石級上。他們像是十幾歲的人,無處可去。
她有點無可奈何的嗤笑道:“我們應當叫‘兩小’。”
燕山笑道:“噯,‘兩小無猜。’我們可以刻個圖章‘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