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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西頭的“素糝張”早早就推了獨輪車出來,載着滿滿兩大桶熱氣騰騰的素糝湯,從村西頭推到村東頭,再從村東頭推回村西頭——他要趕在去壩集賣湯之前先供應足了村裏的需要。
素糝張怕吵醒了貪睡的娃娃,從來也不吆喝,推一段歇下來,舉起木勺在桶沿“空空空空”敲着,四里的婦人們聽了,便披上衣衫,招呼一聲“早啊張大”從門裏遞出一隻海碗來,掌心一攤,一枚銅子兒靜靜躺着。
素糝張回一聲“早哦”一手拈取了銅子兒,一手“譁嘰”舀起一滿勺盛在海碗裏。有時多話的婦人忍不住站在車前白扯幾句,素糝張便因着發兩句牢騷:最近壩集的生意難做,好端端從南方來了許多把式行、喫食攤,將生意都搶了。
再過一會村莊裏的雞鳴狗叫聲便開始沸騰熱鬧,村東邊的一個大院裏住着的胡家人也從睡夢中轉醒過來。一天的生活開始了……
胡家一間耳房裏住着的陸鴻猛然驚醒,眼前低矮的屋頂讓他有些恍惚,橫樑和椽子上被蟲蛀的孔洞彷彿在眼前慢慢放大,最後變成了模糊的一片。
他現在直挺挺地躺在剛夠一人寬的板牀上,雙眼空洞地一眨不眨,毫無聚焦,後背上清楚地傳來半寸厚的茅草墊被汗水印溼了的冰涼感。
他棱角分明的臉說不上英俊,甚至在這樣的心境裏,他的表情讓人看上去有些猙獰。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做過這樣的夢了。多久?七個月?八個月?還是一年?
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