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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宮中,似乎一切都極平順。
上元燈節那句話,始終盤旋在我腦中,狄仁傑位高權重,來俊臣就是再有些手段也難扳倒,何況是以謀反的罪名?不過,我深知這些於我無關,即便我再敬佩狄仁傑的清正廉潔,卻無力做任何事,而他,自保尚難,又能做什麼?
數日前一場天狗食月,幾位舅舅都試圖將災難引向太子,卻被狄仁傑幾句話化解,皇上大赦天下,改天授爲如意。如意如意,若真能如意纔好。
我見窗外日頭正盛,懶得走動,就在書桌邊撥弄着那未亮的荷花燈。撥弄的累了,便提筆練字,一待竟就是半日,直到婉兒悄然走到身後時,才放了筆回頭看她。
她笑看我,伸手端起桌上半涼的茶,道:“先恭喜你,又長了一歲。”
我,道:“日子過得快,轉眼你都從洛陽回來了。”自龍門山上香後,婉兒就留在了洛陽,待奉先寺的大盧舍那像完成才返回長安。我昨日便聽人說她進了宮,想她必然要和皇上談幾日政事,沒想到今日就來混茶喝了。
她拿起桌上寫滿的紙,細看了看,道:“這字與他有七分形似了,還是換個拓本練吧。”她話說的隱晦,我卻聽出告誡的味道,默了片刻點頭,道:“好。”其實不過隨手練字,不知不覺就以那本書爲帖了。
她放下茶杯,道:“起先還覺得你謹慎,今日看來,先前兩年在宮裏學的竟都丟了七八分。”我將那張揉成團,仍在一邊,尷尬道:“知道了,我明日就去找個拓本重新練。”她曲指扣了扣桌子,忽然道:“這四月來他雖在宮內,卻並不隨意走動,你尚未見過他吧?”
我頷首,道:“宮外住的兩個月見過一次,回宮後就再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