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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忽然側頭看我:“可否讓我抱抱他?”我笑着點頭,他這才自我懷中接過嗣恭,溫聲喚了句花奴。嗣恭倒像是真聽得懂,立刻眯着眼睛對他笑,他就這麼逗了會兒嗣恭,才小心遞還給我,進了宴廳。
婉兒看着他們兄弟的背影,輕聲道:“李隆基待嗣恭很特別。”我笑了笑,沒接話。她又默了會兒,才忽然認真道:“永安,若有一日你我爲敵,你會如何做?”
我心底一涼,卻無法迴避這樣的問話。
不光是我,今日在太平府上把酒言歡的這些人,日後都有可能刀兵相向。皇位上的那個,甚至是那一脈都太過弱勢,皇祖母雖走了,卻留下了太多虎視眈眈且各有勢力的李家人。
太多了。
嗣恭似有感應,伸手摸着我的臉,我捏住他的手心,這才定神去看婉兒:“若有一日爲敵,你落敗日我會拼死保你性命,送你遠避皇權。李成器終歸是李家人,奪權慘敗唯有一死,我與他本就生死相連,若是他敗了,替我守住嗣恭吧。”
這幾年,無論聖上抑或太平,都以子嗣單薄爲由,頻往壽春王府送美人。李成器無理由回絕,索性另闢府宅,與我另住他處。
直到嗣恭週歲宴,我纔再見了元月。
李成器本堅持不讓府中女眷露面,但元月終是則天大聖皇后所賜婚的正妃,無論如何都當露面。更何況,這一日無論是武家諸王,亦或是相王的幾個子嗣,都是攜妻而來,連父王也親自開了口,讓李成器多少顧及些禮數。
於這件事上,他事先提過幾句,是以在宴席上見到元月時,我倒無過多意外。不管如何說她終歸是李成器的結髮妻,我拿走了太多,總要給她留些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