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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片糕什錦糖,招呼大家來喫,纔想起來問曹靜芝:“儂撒地方弄來只雞?”
“上個月阿拉做格一百條月經帶,再加兩刀衛生紙②,換了只雞,合算伐?”曹靜芝笑得不行:“搞不懂維民了,也不知道他們怎麼算的,平時五十條月經帶只肯換二十隻雞蛋,算儂有口福。”
顧西美想了想:“謝謝儂哦,我有四個月沒喫過雞肉了。”
孟沁一臉嘚瑟:“哎,雞算撒好麼子(雞算什麼好東西),快來看看吾送格毛毯,大光牌,純羊毛。沙井子的頭一條,贊得勿得了。”
純羊毛毛毯是稀奇貨,阿克蘇縣是農一師的大本營,五九年在上海的支持下建了勝利毛紡廠,大光牌毛線堪比上海恆源祥的質量,今年纔開始生產純羊毛毛毯,先保證出口,再銷往首都和各大城市,不是廠裏的幹部或者領導其他人根本買不着。顧西美摸了又摸,有點難爲情:“儂迭格(這個)人情啊,實在太貴重了。”
孟沁可不能把陳東來私下給錢的事供出來,笑眯眯地拍拍她:“人情嘛,覅還哉,你就別折騰了,好好在阿克蘇待產,生個兒子,給我家鎮寧她家青平做阿弟,多好?”
曹靜芝趕緊接話:“就是就是,你要不相信阿克蘇的醫生,辛苦三天,搭老王他們的車去烏魯木齊也好,反正陳東來在那裏上班,好照顧儂。回上海多少喫力啊?”她轉過頭看看自己一雙兒女,露出笑意:“一直跟小囡分開,總歸勿好格。”
顧西美搖了搖頭:“我跟你們不說場面話,我肯定不會讓孩子再喫我們這種苦。你們也有數的,阿克蘇再好,沒辦法跟上海比。”她垂下眼簾頓了頓,語氣堅定:“阿拉是上海寧,勿是新疆寧,阿拉格小囡,也是上海寧,勿是新疆寧。伊拉應該要登勒上海——(我們是上海人,不是新疆人,我們的孩子也是上海人不是新疆人,她們應該待在上海)”
大家都沉默了片刻。孟沁壓低了聲音問:“曉得伐?縣城裏有個六六年來的男知青,切斷了自己的小手指頭,算傷殘,病退回上海了,這裏的老婆孩子都不要了哦,作孽啊,小孩才一歲。他老婆就是前年國慶節匯演跳《花兒爲什麼這樣紅》獨舞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