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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到陳斯南,才發現什麼一回生二回熟全是狗屁,一個娃一個樣,開頭也吸不出奶,急得小臉漲得通紅,哇哇地哭,粉紅的嘴張大後竟然佔了小半張臉,看上去像冬瓜開了個口子,倒進去點開洋香菇雞丁就好蒸出冬瓜釀。等她跟醫生提出來買奶粉喫,“冬瓜”突然開了竅,幾口就吸出了奶。於是顧西美更苦的日子開始了,一天要喂八九頓奶,喝完左邊喝右邊,每次半小時。她比奶牛還慘,一覺只能睡一兩個鐘頭,半夜餵奶的時候聽見陳東來祖傳的呼嚕聲,真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可惜她連罵他的力氣都沒有,就算他醒了又能幫什麼忙?號稱自己要真真正正地當一次爸爸的人,拿個尿片都會把屎漏出來。
在哈密的日子,成了顧西美人生最黑暗的日子,比剛去阿克蘇的時候還要痛苦。這時候,宏大的“讓孩子成爲真正的上海人”的意願已經完全不重要了,白天一睜眼想的是“怎麼熬過這一天”,夜裏眼一閉想的是“祖宗我求你多睡會兒。”陳東來也不好受,曾經服侍老婆坐過一次月子的他,以爲自己是行的,然而上手後發現還是不行,他屢戰屢敗,屢敗屢戰,拿出了和鑽井較勁的新□□青年的幹勁,難道斯南比大鉗更難弄?他還不信了。折騰了一星期後,他信了,這小嬰兒軟不溜丟的,難弄,邪起(極其)難弄。
在招待所坐完月子,顧西美決定利用剩下的十天假期把陳斯南送回上海。陳東來一百萬個不情願,他每次看見女兒的冬瓜頭就很內疚,覺得都怪自己沒有堅持留在烏魯木齊,才導致她受了這麼大的罪,比較一下斯江的美麗無缺,這份內疚立刻乘了一百萬倍,壓得他眼眶溼潤。他的手指被斯南的小手緊緊捏住,她突然朝他綻出了一個笑容,陳東來瞬間被巨大的幸福感和滿足感擊倒了,他抱着嬰兒轉過身背對着顧西美輕輕哭了起來。顧西美瞟了一眼他不停顫抖的後背,默默地翻了幾個白眼。
兩個人爭執起來,這次陳東來怎麼也不肯讓步,堅持要帶斯南迴阿克蘇。顧西美難以相信他會不同意送孩子回上海,但更難以相信的是他居然不聽她的。
“好,你自己帶她回烏魯木齊,我回上海看一下斯江。”顧西美冷笑着開始收拾行李。這下輪到陳東來不敢相信她居然能這麼狠得下心,懷裏的陳斯南哇地大哭起來,長臉掙得通紅。
“行,那你最後喂她一次奶,我再去買點奶粉什麼的。”陳東來沉默了幾分鐘,也豁了出去,把女兒塞進她懷裏,拎起包甩上門衝了出去。
顧西美愣了片刻纔回過神來,這場較量會導致什麼後果,好像已經脫離了她能想像的範圍。陳東來從來都是溫順的,聽話的,拿得出手的。她作爲女人和妻子,能感覺到他那種微妙的內疚和感激,這也使得她更樂於並善於拿捏他。她撕掉音樂學院的錄取信,和鋼琴一刀兩斷,就和她曾經在方家享受過擁有過甚至被影響過的一切都劃清了界限。她親手砸開了命運的枷鎖,和理想的“愛人”並肩作戰,墾荒屯邊,爲祖國爲人民做出了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