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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來人,守軍們連忙行禮。那人卻已下馬走到揭開的車簾前,朝車中女子一揖:“愚兄來遲了。”
韓昭側身避開,嘴角冷冷的上揚,眼裏已沒有剛纔在兵士面前那半分的楚楚可憐。 “怕是有人不願我出這一趟京城,善言兄能爲我拿到這一紙文書已經很好了。”
宋渝眸色一黯,張了張口欲言又止,半晌纔想好了說辭:“南陽侯也未必是針對子曜......其實讓座主和懷遠公子離京,纔是保他們一世平安之法。”
“一世平安?”韓昭氣笑。 “皇宮那位已經默許了我和懷遠公子的婚事,畢竟我和謝氏父子的命運捆綁在一起,纔是最讓那位放心的方法。如今他藉故把人逐出京城,是置我於何地?”
宋渝靜靜的看着她,良久才長長嘆了一口氣:“也許他只是不願子曜嫁給懷遠公子。”
韓昭“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他有什麼資格不願?”
在背棄了她最後的一片真心以後。
站得較近的城門守軍都只作沒有聽見。這馬車裏的韓姑娘在八年前第一屆春闈入仕,座主雖是南陽侯和謝太傅二人,她卻更像是南陽侯楚桓一人的門生,此後在大理寺不畏世家強權屢破奇案,到了御史臺後又一掃門閥政治官官相衛之風,經過外放荊州的歷練之後,一躍而成大越一朝第一個寒門出身的尚書令,和座主中書令楚桓同朝爲相,是擁護皇權最堅實的左膀右臂。後來這韓相卻是一朝恢復女裝,請辭相位,當時洛陽城裏上至各級官員、下至坊間庶民都猜她大概要嫁給南陽侯相夫教子了——然而,卻聽到了韓姑娘親擇已經身無實職的謝太傅之子謝遙爲夫之事。
這兩人口中所談,既是這三位主角之間的糾葛,南陽侯是天家旁支,這便可算宮闈祕事,他們還是不要看、不要聽、不要問好了。
宋渝低聲道:“子曜還是快走吧,有什麼事回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