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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音一頓,輕快的笑着補充:“我說的是——造反。若不是要造反,知道哪些人是淮陽王舊部對你有何益處?你每知道多一個祕密,前路便只會再兇險一分。”
他聽着她嘴裏輕輕鬆鬆的說着他上輩子作爲忠君愛國第一位的南陽侯時想也不敢想的“造反”二字,彷佛有一道全新的大門在他面前徐徐開啓。
腦海中忽地豁然開朗:“我想我明白了爲什麼那些流寇知道是謝夫人的靈柩後,便立即夾着尾巴逃了。”
韓眧會心一笑,朝他點了點頭。
雖然知道她和自己已經想到了一處去,他還是說了答案:“因爲,他們得以活着,甚至壯大,都全是因爲謝太傅一人。”
“若這些流寇當真是淮陽王的舊部,你可有想過利用他們的力量?”
不知爲何,他在剛纔說出答案的那一刻,便已料到了她會有如此一問。他想了很久,久得像是過了一輩子,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你也知道的,我本來就不是真正的謝遙,淮陽王雖然應該是我的生父,可他的事蹟於我來說卻更像是別人的故事。我們正在以現在的身份去爲生民立命、去改變天下的不公,我確實……找不到把一切推倒重來的理由。”他的聲音有些落寞:“況且你在最初不是爲亡父翻案而入仕爲官的麼?若我帶着淮陽王纔是正統的旗號站出來,那奉懷帝之命殺了先淮陽王的暗衛又是什麼?”
“你說得不全對,我當初的確是爲了燕王長史案下山趕考,但不是爲了給他洗上一個清名。”她想起了宋渝說過的一句話:“先父做了的事便是做了,我想要的是天下人知道淮陽王之死和假燕王長史那段歷史的真相,而不是被當權者所造的迷障所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