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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夜之後,“謝夫人”便正式出殯,由脫下官服、披麻戴孝的獨子謝遙扶柩回鄉。
謝氏老家雖在陳郡,可家主謝鈞是當朝太傅錄尚書事,在洛陽的謝府也是家大業大,隨着謝遙扶柩的隊伍也是聲勢浩蕩。韓昭站在崇義坊前,看着從宣陽坊出來的扶靈大隊,見到了站在最前方手捧“謝鈞夫人崔氏”靈位的謝遙,沒有四品大員的緋服魚袋,也沒有貴家公子的月白雲錦,一身麻衣穿在長身玉立的他身上卻自有一番風流。
謝遙好像感應到了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轉過頭來與她遙遙對視一眼,動作微乎其微的點了一下頭。兩人之間珍重的話已經不用多說,一個眼神便已全盤表達。
大道一旁有在大理寺辦事的流外官竊竊私語道:“謝少卿在揚州案中鋒芒畢露,以他的出身和考績本來前途無可限量,如今卻要丁憂三年,也實在是太可惜了。”
另一位並非在大理寺辦事的流外官道:“懷遠公子本來就是翩然世外的風流名士,如今回鄉丁憂雖然是不能宴飲過節什麼的,但他也可以遠離俗務寄情山水,豈非甚好?”
韓昭好不容易忍住嘴邊恥笑,心下腹誹:現在這個懷遠公子可不是快要飛昇那種方外名士,讓他遠離“俗務”三年還不把他悶死,可是那也大概只有我知道了。
因在年假期間,韓昭不用上值,身上穿的只是普通的白衣,站在琳琅滿目的洛陽大街上儘量讓自己的存在感減到最低。
宋渝一聲響亮的“子曜”卻讓她徹底破功。他走到韓昭跟前,撇了撇嘴道:“謝家還真是好大的陣仗。”
那兩個流外官轉過身來,瞠目結舌的看着這位御史中丞,眼神誠惶誠恐的好像她隨時便會拿出小本本來記下他們議論朝廷命官,然後狠狠的參他們一本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