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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遠說:“那一年我們放暑假,我去村部找村長輝叔,就無意聽到輝叔跟邱蓮大娘談話,說我媽給村部打了電話,我媽在珠江市荔灣區十里鋪,在一家宵夜檔上班,當時就是第十甫路聽成了十里鋪,把我害慘了,差點餓死了!”
“你是什麼時候找到你媽的?”陳勇
“聽到我媽媽在珠江市的時候,我就準備好要去找媽了,我抓了好多魚,烤了好多魚乾,還曬了一些紅薯幹,加上身上還有幾十塊錢,把這些打包好,把所有的衣服都帶上了,天還沒亮的時候我就走了,我怕給你們發現我就走不了!我走了5天5夜,纔到了珠江市,在這5天5夜裏,白天走路,餓了就喫一點魚乾和紅薯幹,渴了就隨便路邊找點水喝,晚上就睡在破房子裏或者橋洞底下!有一天我發現路邊有好多紅薯,我就偷偷挖了好幾條,後來被人發現了,追了我三四公里!差點就給他追到了,嚇死我了,就這樣我就老老實實的,一路上再也不敢去偷人家東西喫了。後來我就到了荔灣區這邊,把這個區一條一條街的,一間一間店鋪的找,每個角落都找遍了,也找不到十里鋪這個地方!再後來我就滿個珠江市找,凡是有店鋪的地方我都找遍了,還是沒有,又去下面縣裏找,從化,增城這些地的也找遍了。後來又回到荔灣區,就在這也漫無目的尋找着,身上所有東西早就喫完了,身上的錢也用完了,我好幾次想到回去,可一個人回去又能怎樣?家裏就乘下我一個人了,村裏人的日子不好過,你家更難,我不想再累你們了!每個學期的學費都是大家,東湊西湊的,到現在還欠着老校長一百多元的學費。餓了我我就去垃圾堆找喫的,有時候撿點紙皮什麼的去賣錢,晚上就睡橋洞,公園,公廁,車站,反正能找到睡的地方就行。後天氣轉涼了,晚上氣溫下降的厲害,每天晚上都凍僵了,都盼快點天明,天氣溫和一點。身體越來越差了,身上都些地方開腐爛了,有一天晚上,我糊里糊塗的就來到了十甫路,看到有一家宵夜檔,我就在門邊上靠牆坐了下,那時又冷又餓,身體還發着燒,一時滿身發燙一時寒冷刺骨!天空中又下着傾盆大雨。宵夜檔傳來陣陣香味,讓我口水直流,我想既然喫不到,聞着香味死也是一種享受!”
陳遠說着說着聲音都變了,好像在流淚,可以想象陳遠受了多少苦難,以陳遠這種性格是不會輕易落淚的。陳勇也聽的雙眼通紅,眼淚在眼角悄悄的流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陳遠又說:“就在我閉着眼睛,等待死亡的來臨,肉香和麪香的味道,由遠而近的飄進了我的鼻子裏,好像有一碗肉面就在我的面前,我也是在做夢,或者出現幻覺,卻聽到一個,讓我做夢都想尋找到的聲音,那個女人說道“小夥子這裏有一碗麪,你趁熱喫了吧!這裏還有一件舊衣服,我看你身上穿着那麼單薄!你就穿在身上能暖和一點。”當時我沒有力氣去端那碗麪,只是喫力的睜不開眼睛,嘴裏面輕輕的叫了一聲媽。當時我迷迷糊糊中,聽到碗破碎的聲音,後來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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