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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去找左思。
左思對她身邊發生的事瞭如指掌,約在希爾頓飯店見面,其意昭然若揭。鍾筆忍辱前往,在他解她襯衫釦子的時候,忍不住落淚:“請你救救我母親。”左思傾身吻掉她的眼淚,“放心,以後你再也不會喫苦。”
他對她溫柔至極,並沒有讓她太難受,這令鍾筆更加耿耿於心,越發不肯原諒自己。
憑心而論,左思對她不差,衣食住行,樣樣考慮周全,不等她開口,所有東西一一送到她跟前,華服美食,珠寶行頭,甚至給她在銀行開戶,有股票有基金,自有人打理。鍾母搬到加護病房,有護士二十四小時全天候照顧,鍾筆騙她說有社會人士贊助。他還送鍾簀去美術學院專門學畫。
幸好左思紅顏知己雖多,倒還沒有結婚,她不算第三者。倆人就這樣交往個一兩年,等他膩味了,然後分手。她重新過她自己要過的生活,就當做了一場噩夢。像她這樣的故事生活裏不是沒有,她不是頭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開學後她上大四,只要一年,她便可以自食其力,擺脫左思帶來的陰影。本來一切都計劃好了,但是天不從人願。上課她老是精神恍惚,極度渴睡,一天睡十二個小時,可是還不夠,喫東西反胃,只要一運動就渾身發軟,站都站不穩。還是左思看出了苗頭,以她身體欠佳爲由,帶她來醫院檢查。
她已懷有七週的身孕。
他們並不是沒有避孕,除了第一次,都是左思在做。鍾筆對這些事一竅不通,更沒有臉去藥店買毓婷,她以爲避孕套是萬能的。
左思對她精神上的渴求多過肉體上的需要,喜歡抱着她,親她,帶她喫沒有喫過的東西,玩沒有玩過的地方,故意惹她不快,然後軟語哄她,挖空心思給她買各種各樣的禮物,鴿子蛋大的紅寶石,鑲鑽的白金錶,市面上早已絕跡的文革時期的卡通畫,甚至是一整套泥人捏的水滸“一百零八將”……,很少有進一步的親密接觸。鍾筆慶幸之餘,越發鬆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