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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晚上劉山的宴請,張凡再回到張府剛接到劉山的請柬之後,就一直在想着這件事情。目前來說,在泉州探查出來的消息表明,這個官位不大的揚州鎮守太監劉山就是這所有貪瀆事件的幕後真兇。
說來也是好笑的很,太監作亂歷史上可是不少,而規模巨大又影響巨大的更是許多,如今這大明朝纔是過了兩百年不到,一百多年的時間,就已經出了個劉瑾了。
從某些方面上來看,張凡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太監是一個不完整的男人,他們並非爲了追求女色,因此他們絕對不會爲了女人而做出什麼事情來。他們在被淨身之後,所剩下的就只有對於權力和財富的追求了。金錢是人活在社會上依賴極重的東西,雖然金錢並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卻又萬萬不能,所以但凡是宮中的太監,不論是哪朝哪代,極少數有不貪財的。
還有權利,太監們對於權力的追逐其實是出於羞愧和害怕,聽起來有些怪異,但是這卻是事實。沒有生育能力的太監不能傳宗接代,他們除非淨身之前已經有了子嗣的,其他的都是被稱作不孝之徒的人。古話說得好,不孝有三,無後爲大,即使他們終老之年都是住在宮中,聽不到家人的這種言語,但是面對着宮中的其他人,特別是那些被皇帝招進皇宮的官員等等正常人,即使他們也不說,太監總是會覺得這些人在嘲笑自己。而且太監作爲宮中最卑微的奴才,畢竟若是哪個宮女被皇帝看上了,還有可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太監卻是不可能。就算是皇帝好男風,估計也不會去“臨幸”太監。他們隨時都有可能被人丟棄。
這種羞愧和害怕的情緒使得凡事成爲太監的人大都酷愛金錢和權力。金錢是最基本的需求,甚至於他們可以用來造福家鄉,讓自己的相親忘記自己值得被羞愧的地方而感謝自己。權力是自保的東西,他們已經失去了很多,爲的就是換來好生活,可不像因此而丟了性命。
不過人之所以爲人,其變數實在是太多了。正常人若是大權在握,也都很少能夠把握住心性,始終都能謙恭不驕、內心平淡,又何況是太監這種特殊的羣體!自小清貧,連一頓飽飯都有可能喫不上,從而捨棄了男人的尊嚴而進宮做太監,這樣的人有朝一日大權在握,就像一個窮鬼一夜暴富,可想而知他們會怎麼做。可能是先嚐試以前自己做不了、不敢做、做了會遭到懲罰的事情,結果卻發現自己做了之後不但沒有人說自己不對,凡兒多出了一大羣的人衝着自己拍馬屁,說自己做的好。這簡直就是變相地催人去犯錯,不過卻沒有人會告訴他們這是錯的,而他們自己也成就在這種可以爲所欲爲的快感中,又怎麼可能會不出事!
不過即使是這樣,歷代的帝王朝代卻從來沒有廢除過太監這一職稱。作爲帝王,人間的至高統治着,是需要享受的。皇宮之中除了妃嬪宮女之外,還需要太監這樣一個角色,畢竟很多的事情是女人幹不了或者不能幹的。而且就算是有着大量的前車之鑑和血淋淋的教訓,帝王還是傾向於寵信太監。太監雖然貪財好權,但是卻沒有想要謀朝篡位的,畢竟坐上皇位的人又有哪個不想千秋萬代的,可是就算是皇帝再昏庸,聽着下面的人對着自己高喊“萬歲”,他也知道自己最多活個一百多歲,自己想要千秋萬代的任務只有落在自己的後人身上。
所以說,對於只不過是貪財好權,而又並不會覬覦自己的皇位,又能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太監歷來都是皇帝的最愛。多少朝代明確指出皇帝后宮不得干政這一條鐵律,卻並不指向太監。就像如今這大明朝,有像鄭和這樣做過將領的太監,參政的更是舉不勝數。大明的東廠,這個比值錦衣衛還要恐怖和有權利的偵查機關,歷來都是由太監領頭。至於有着大明特色的司禮監,這個掌管着閱折批紅這種極高權利的部門,清一色的全是太監。這不得不說是一種皇帝對於太監信任的表現。
張凡所奇怪的是,但凡能鬧起大風大浪的太監無不是手中握着巨大權利的。向劉山這樣的一方鎮守,雖然在地方上權力大得很,跟土皇帝似的,但是放在外面又有幾個人鳥他。就算他和如今的掌印太監孟衝有什麼關係,也是沒什麼。想來想去,這整件事情估計還是和孟衝有關係。
在泉州的時候,周全曾經告訴張凡。劉山是接過上任揚州鎮守太監之職的時候,從他手中掌握了不少證據。而且據說那個時候,還不像現在這樣蘇、浙、閩三省大部分的官員都參與了進來。張凡懷疑劉山在接受了這道“買賣”之後,還暗中拉了其他不少官員下水,掌握了他們的證據,這才讓這個團體越變越大,最終成爲了今天這個樣子。而且張凡估計劉山之所以沒有把這種勢力擴展到山東,並不是因爲他不想,或者山東的油水太少,而是因爲山東做官的、特別是能做到朝廷高官的人着實不少。他要是也去那裏玩心眼、耍陰招想要拉人入夥,恐怕他這條小命就有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