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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家財的緣故。論家財,徐家不是小戶。論門臉,卻是個確確實實的寒門,數得着的好日子不過五十年。而那侯家,自兩漢之時便是望族,綿延數十幾代。所以,平時我連他們家門口都不能靠近!靠近了就被他家的家丁罵。那回雖然是去賠禮,卻直闖了進去,誰也不敢阻攔!”徐大眼帶着三分酒意,把寒門兩個字咬得鏗鏘有聲。“他家不受我的賠禮,就找不回這個門面。讓我進去賠禮,就不能說與我這寒門子弟從無往來。那天,他們家老太爺的臉色,比猴子屁股還好看!”
在河東諸郡遍佈着一些世家大,諸如瀛冀劉,清河張、宋,幷州王氏,濮陽侯族,還有一些如蕭、梁、李、鄭、郝等有着帝王將相血脈的豪門。這些大族眼中只有與自己家族歷史差不多悠久的豪右,對於徐家這種剛剛崛起的爆發戶,根本瞧不上眼。甚至連當今皇帝,因爲其曾經姓過普六茹,他們也不願意與之聯姻。相反,歷代朝廷因爲這些人家血脈高貴,人口衆多,還不得不授予高官以示安撫。(注1)所以徐大眼當年也曾與李旭一樣對豪門大戶充滿反感,但隨着年齡增長,他心態漸漸平和起來。不想再找這些人的麻煩,只是期待把自己家族有朝一日也變得比那些世襲豪門更強大,讓所有輕慢過自己的人全部去後悔。
“事在人爲,所謂豪門,不過是風雲際會,出了幾個英雄人物。我就不信,十年苦功,給我換不來一件可以傲人的基業。賢弟呢,你最開心的事情是什麼,可否說與愚兄下酒?”徐大眼乾了一盞,再給自己斟一盞,高舉着,年少輕狂之態盡現。
“我?”李旭再次沒了話說。自懂事以來,他每日除了學習,玩耍外,就是幫着母親整理家務。十餘年的記憶裏,全是些日常瑣事。帶着幾分溫馨,也帶着幾分苦澀。寒夜中自己慢慢回味尚可,拿出來與人分享,就會變得索然無味。
“是啊,難道賢弟從來沒做過什麼出格一點,得意一點的事情麼?”徐大眼的眼睛瞪得能塞進一個包子,期盼着問道。今日與李旭閒聊,他看到了與自己生活完全不同一面,好奇,新鮮,還彌補了從小到大,總未盡興玩耍的缺憾。心裏總把李旭年少時的故事當作自己,設想着如果自己是李旭,該如何調皮搗蛋,捉貓逗狗。
“就在上個月,我獨自打了一頭狼,足足有這麼大!”李旭的手向面前並在一處的兩張小几上比了比,自豪地說道。這已經是他能想起來平生最得意的事情了,雖然當時差點被母狼嚇尿了褲子。
“然後你就把人家的崽子也掏了,取名甘羅是麼?”徐大眼大笑着問道。在他眼裏,李旭雖然木吶,見識少,但算得上一個少年才俊。年紀小小敢獨自一人上山打狼,就憑這份膽量,也值得自己一交。
“嗯,他們說小狼是災星,所以我叫它甘羅!”李旭點點頭,臉上帶出了幾分黯然。就在得到小狼的當晚,父親命令他輟學逃兵役,原來對生活的設想全部被推翻。直到現在想起這些事情,心裏還隱隱約約感到遺憾。
“給一頭畜生取名叫甘羅,真有你的!”徐大眼大笑着舉盞齊眉,“來,幹了這盞。爲兄佩服你的膽色,兩年前,我自己甭說追殺孤狼了,門都沒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