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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臨近各部紛紛有年青的牧人趕着牲口,拖着氈子,在蘇啜部外圍紮營。蘇啜西爾等人對自己部衆宣稱,各部年青人是過來參加圍獵的,請族人們不必驚慌。暗地裏,卻開始着手按行軍打仗的結構,把牧人們組織成捕獵隊,每百人爲一隊分頭到指定的區域射殺黃羊,藉此訓練牧人們相互之間的配合。
徐大眼立刻大顯身手,各隊人馬之間如何傳遞消息,如何相互照應,如何辨識不屬於本部族但職位在於自己之上的軍官,都經由他的手一一整飭。在個別軍事應用方面,霫人原來就有自己的習慣,徐大眼經過與蘇啜西爾核心人物的辯論、推演,參照中原的軍隊爲標準,取其中更合理的推廣到捕獵隊中。
比起徐大眼整訓軍隊的忙碌,部族交給李旭的工作就簡單多了。他只需要每天早晨在牧人們開始訓練時陪着小狼甘羅在隊伍前轉一圈,就算爲部落立了大功。甘羅好似天生就是當神棍的料,每當與李旭並肩出現於牧人們的面前時,總是能擺出一幅落落大方的姿態。所以,每天早上,當一人一狼走出營寨,四野裏總是響起如山地裂般的歡呼聲:“附離,附離!”
附離,在霫族語言中即是狼,又代表着侍衛。李旭既然被族長們介紹爲銀狼的侍衛,所以沒幾天功夫,他就擁有了同樣的一個霫族名字,附離。而對於徐大眼,從族長西爾到普通牧人,都學着晴姨,非常尊敬地稱他爲先生。
爲了答謝兩位少年對部族的貢獻,蘇啜西爾不斷把牧人們捕獲來的獵物轉贈給二人。並且通過長老們的合議,從部落的共同物資中調了十幾匹馬,五頭母牛和七十餘隻羊歸屬於二人名下。按霫族規矩,這些牲畜不用兩個少年自己管理,每天自然有部落中的青年輪番出役,把整個部落中的牲畜趕到野外去放養。至於將來收穫的牛奶,羊羔之類,則由負責輜重管理的長老伯克統計,累加到二人的財產當中。
如此一來,兩個少年登時躍入了部落中的富裕階層。與人喝酒時更放得開,不時還能回贈一些禮物表示自己對主人的感謝。但是,阿思藍等人似乎早就達成了默契,無論二人贈送什麼,第二天大夥肯定會將加倍的禮物贈還回來。一來二去,反倒嚇得李旭不敢再充大方了。
“附離,過幾天大夥整隊出去打獵,你參加麼?”某天酒後,阿思藍帶着幾分醉意問道。
“去,不過我的騎射之術太差,肯定會讓你們失望!”李旭爽快的回答,經過十餘天交往,他的突厥語有了長足進步。受周圍霫族青壯的影響,個人的性格也慢慢豪放起來。
箭法差,這是李旭無法否認的事實。九叔離開後,他曾經嘗試着藉助九叔傳授的口訣來快速提高自己的射藝。結果上了馬背才知道,口訣這東西聽起來簡單,做起來卻艱難異常。
騎在馬上放箭不比站在地上彎弓,首先要過的就是在馬背上坐穩這一關。用手拉着繮繩,雙腿夾着馬鐙飛奔,李旭在中原時就可以做得到。但雙手同時與坐騎失去聯絡,單憑膝蓋和腳跟與戰馬交流的方式他卻從來沒嘗試過。所以每每拉開弓,坐騎就再不聽指揮。不是跑向了靶子反面,就是把李旭摔下了馬背。總之,對着固定靶,百射之中他也難以蒙中一箭。更甭說像九叔那樣信手而發,每發必中了。甚至經常是弓箭離弦後再不知去向,想要回收都找不到其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