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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人的攔截隊伍再度被衝散,馬賊們吶喊着從缺口中衝了出去。所有落下馬的,無論是敵人還是同伴,他們都不曾回頭去看。馬背上的男人見慣了生死,這一刻是別人,下一刻可能就是自己。生盡歡,死如醉。
戰馬帶起的煙塵洪流般從草原上滾過,直到遇上一條季節河,才猛然停了下來。
“你這個笨蛋,想害死老子就早點說一聲。他奶奶的,打仗有給別人留情的麼?”吳黑闥衝到李旭身邊,用力向他揮舞着拳頭。他的拳頭腫得像發麪包子般,無數小傷口在不停地滲血。
李旭慘然笑了笑,把彎刀交到了吳黑闥手裏。他知道的雙眼茫然無神,整個人麻木如一具屍體。唯一的感覺就是,眼下得去洗個澡,身上的味道令人難受喘不過氣來。
溪流很快被染紅了,血一般的溪水向下遊奔去。李旭拼命洗着,洗着,直到身體發白,鼻孔裏依然全是人血的味道。
他感覺不到溪流的冷,只覺得渾身上下麻酥酥的,彷彿皮膚和筋骨都已經不屬於自己。在剛纔的血戰中他非常幸運,只受了幾處皮外傷。雖然刀口長度比較嚇人,但深度只切開淺淺的一層,被冷水一激,血很快就止住了。
但方纔的血戰給他心中的震撼,卻遠遠超過了身體上的傷口。在霫部他也曾經歷了兩場戰爭,但那都是在徐大眼精心安排下的戰鬥。對方抵抗力量不強,並且沒有人真正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而今天,馬賊們卻是以少打多。突厥武士的戰鬥力遠遠超過了索頭奚部的牧人,並且所有武士都把他當作了重點照顧對象。李旭無法計算死亡曾經幾次與自己擦肩而過,他知道自己很害怕,很想丟下刀藏起來。但他同時也知道自己沒地方躲,如果不是碰巧遇到了這夥馬賊,自己恐怕早已是卻禺家監牢裏的客人。
“我不想死!”他衝着水中那個**的倒影打了一拳,喃喃地說道。
水花“啪”地一聲散開,扭曲了那張稚氣未除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