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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這條生存之路要由無數屍體來鋪墊。
李旭拉着黑風,站在隊伍的最前列。他的心和武士彠等人一樣焦躁,眼神和衆人一樣噬血。下午的陽光從西邊照下來,曬得他不得不將眼睛眯縫得很細,但雙眸轉動的瞬間,露出的卻全是兇光。
十餘日來,他沒有參與對高句麗百姓的報復,也沒有享受那些搶來的女人。但他帶人執行過數次屠殺俘虜和洗劫部落的命令。有些俘虜不能稱爲士兵,他們只是拿着刀槍充樣子的老人和小孩,但李旭還是毫不猶豫地命人將他們砍翻在對方親手挖好的土坑旁。三十萬不殺俘,不虐降的仁義之師的軀體都在馬砦水邊壘着,沒有人敢再冒同樣的危險。
“我帶着三百人踏營,二百三十七人死了,我還活着,因爲我是校尉,他們不是!”
“我殺光這些俘虜和百姓,爲了自己回家。因爲我是隋人,他們是高句麗人!”每日裏,紛亂的想法壓得少年人幾乎瘋狂。這些古怪且折磨人的念頭他無處可以傾訴,也沒有人會理解。
劉弘基是個好兄長,他會指點李旭關於爲人處事方面的一切。但他不會理解李旭心中對同伴死亡的負疚感。也無法理解爲什麼在李旭眼中,敵國的百姓會像自己的父親和舅舅。他生下來就是右勳衛,雖然落魄過,畢竟習慣了高人一等。
宇文士及更不是一個可以交談的對象,從他那裏,李旭只能收穫到打擊和嘲諷。雖然眼下沒有家族利益可爭,宇文士及的舌頭看起來正常了些。但他畢竟出身高貴,與李旭的生長環境格格不入。
連日來,死亡的威脅和內心的愧疚幾乎把少年人壓垮了。他的話越來越少,性格卻越來越孤僻。無論對着自己的同伴還是前來告饒的部落長老,他心裏總是帶着一種想要拔刀的衝動。這種暴戾的感覺很嚇人,至少有兩個無名部落的長老因爲這個手中握着黑色長彎刀,隨時會撲上來的少年多付出了二十頭羊。而那些新補充進李旭麾下的府兵們,也本能地對這個年齡比自己小了近一半的少年選擇了服從。
“你家校尉大人就像一頭猛獸!”有人私下裏跟武士彠交流對李旭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