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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虎雛(一下)
唐公李淵帶着建成、世民和一干親衛,目送十萬驍果渡過遼河。沒經過良好訓練的驍果們秩序很混亂,不停地有人從浮橋上被擠下水裏。每當這時,橋上的人總是發出鬨堂大笑,一邊互相“問候”着彼此的父母親人,一邊扔下救命的繩索。水裏的人拉住繩子的一端,哭叫着回罵,南腔北調的聲音不絕於耳。
“兒戲,他們把戰爭當成了兒戲!”李淵憂心忡忡地想。他不認爲十餘萬地痞無賴們到了遼東城下,就足以突破遼東城牆。六十萬大軍沒完成的任務,增加十萬人於事無補。攻不下遼東城的原因並非是兵力不足,而是因爲如今的百萬大軍中幾乎盡是新丁。有經驗的老府兵都在去年的那場糊塗仗中葬送盡了,新兵們以前連血都沒見過,怎麼可能攻下一座堅城?
大隋朝以令人意想不到的速度衰敗了下去,如果說第一次徵遼失敗是由於皇帝陛下任性胡鬧,朝中文官迂腐誤事的話,第二次久攻遼東城不下,正是對大隋此時軍力的真實寫照。每當想到這一點,李淵心裏總是覺得很失落。在他年青時代的大隋可不是今天這個模樣。當年的大隋可以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抵擋住突厥人二十萬大軍的狂攻,然後將那些來自草原的劫掠們殺得望風而逃。當年的大隋只用了四十幾萬人,就徹底掃平了南陳,金陵、嶽州這些號稱固若金湯的城池無不席捲而下。但現在,這頭老虎卻失去了當年的牙齒和利爪,除了模樣還是頭老虎外,武力已經不足以拍死一頭野鹿。
大隋朝老了,他也老了。李淵的目光投向遠方,注視着最先過河,此時正在整理隊伍的一營人馬。隊伍中那襲黑色的鎧甲是他年青時從西域得來的,當年李淵曾穿着它追隨大將軍楊素北定大漠。如今,這身鎧甲對於發了福的身體而言已經太沉重,穿上它後,用不了多久臉上汗就會像雨一樣滾落下來。
河對岸,身穿黑色鎧甲,騎着黑色戰馬的旭子看起來非常扎眼。即便隔着一條遼河,李淵也能清楚地將他從人羣中分辯出來。這個被唐公李淵白揀回來的同族晚輩像及了李淵當年的模樣。謙和的外表下隱藏着不甘、孤傲。“他還是一頭沒被人馴服的老虎!”李淵微笑着想,“總有一天他會明白這世界不像他想得那樣簡單!”
“仲堅的兵練得不錯!”唐公府第一謀士陳演壽湊上前來說道。雖然同樣是訓練不足,在亂糟糟的人流中,雄武驍果營那一萬多士兵卻依舊顯得鶴立雞羣。專門爲了應付皇帝校閱的針對性訓練很好地維繫了他們軍容,與同樣是由驍果組成的其他各營相比,雄武營更像正規軍,而其他各營的表現就像山賊流寇。
“如果再給他一年時間,說不定仲堅能訓練出一支真正可戰的精銳來!”李淵沒有回頭,目光依舊望着對岸。誰會第一個出手馴服這頭年幼的老虎,或成爲幼虎爪下的犧牲呢,他不想知道。他有充足的把握保證,那些看不見的牢籠和枷鎖足夠讓旭子撞個頭破血流。哪一天旭子撞累了,倦了,自然會想起李家的溫暖來。那時候他再回頭,就會成爲李家最得力的干將。
“唐公的意思是說,驍果諸營的力量尚不足一戰?”陳演壽笑了笑,追問。
“六十萬大軍都不能攻下的城市,你以爲去了一夥流寇就能解決麼?”李淵搖了搖頭,反問,撥轉馬頭緩緩向西。河畔上其他看熱鬧的李家親信見狀,趕緊策動戰馬跟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