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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之前的話不投機,阿娜爾一路上顯得十分沉默,端坐在那跟個老佛爺似地,一動不動。鍾厚就跟個殷勤伺候的小太監一般,尋飯弄水的差事,全落在他的身上,就差沒以身代,去替阿娜爾上廁所了。
好容易熬完這段沉默時光,雲陽到了。雲陽到了,離鍾厚家鄉十字坡也就不遠了,阿娜爾呼吸着這裏新鮮的空氣,神色間才稍稍露出一絲生氣,整個人看上去也活泛了許多。
“真是一個好地方啊。”阿娜爾讚歎的說道,鍾厚還沒來得及高興呢,她下一句就接了過來:“好山好水好地方,卻怎麼就生出你這樣的花心大蘿蔔來呢?這要是在古代倒還罷了,偏偏是在現在。”阿娜爾說着把頭連搖了幾搖,一副怨恨模樣。
又來了!鍾厚識趣的閉上了嘴,一言不發,心存怨恨的女人爆發的力量無疑是十分強大的,這個時候還要逆流而上,那跟找死沒什麼分別。鍾厚思來想去怎麼都有些不解,爲什麼阿娜爾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那麼專情卻還是死皮賴臉的跟在自己的左右?換作是其他女人,恐怕早就掩面而去了吧。這個疑惑已經在鍾厚心頭盤旋很久了,但是始終找不到答案。也許她說的當年訂親事情還另有隱情吧,鍾厚決定回去好好盤問一下自己的爺爺,不知道他當年給自己做了多少主。要是一郎許多家,每個都跟阿娜爾一樣,那可就太有意思了,鍾厚一摸下巴,賊兮兮一笑,這樣我最喜歡了。
十字坡位於一座大山之中,這座山脈統稱爲雲嶺。雲嶺與雲陽之間有四十公里的距離,鍾厚帶着阿娜爾做上了特製的動力強勁的馬自達,“突突突”一路向雲嶺方向前進。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雖然鍾厚只是離開了短短几個月時間,可是他忽然也有了這樣的一種感覺。每一天都在變化,有的人出生,有的人老去,在雲嶺地區這樣缺少現代化設備的地方,信息無疑是滯後的,也不知道爺爺怎麼樣了,鍾厚坐在馬自達上就是一陣亂想。
前面路已經不通了,開馬自達的大哥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收了整整一百塊錢,這可是難得的豪氣了,一送再送,送到這裏終於無法送了。馬自達大哥憨憨一笑:“兄弟,那就送你到這裏了,前面恐怕你得跟你媳婦步行了,你媳婦這樣子,我看夠嗆啊。”
的確,阿娜爾穿着打扮十分時尚,一看就是城裏人裝扮,肯定不擅長爬山路的。但是鍾厚卻知道這個女人的可怕,他好心的謝過了那位大哥,就拿起了自己的行李,帶上阿娜爾往十字坡走去。
“翻過兩座山頭就到了十字坡了,聽起來不遠,但走起來那可就遠了,要大半天呢。”鍾厚一邊走一邊跟阿娜爾解說着這裏的一切,每一株草木他都熟悉,每一條道路他都瞭然於心。從十二歲到二十二歲,整整十年的時間,鍾厚就在在雲嶺的路上度過的。哪裏有病人,哪裏就會有他的身影,哪裏有疑難雜症,哪裏就會有鍾厚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