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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高貴的烏七先生。”支由頹然垂下頭,對方雖然一直靜臥不動,卻像一柄無時不在催發鋒芒的利劍,稍有怠慢,漫天劍氣就會破空射來。
烏七冷笑:“那麼是誰給你的膽子,竟敢毀掉羽族豢養的血眼隼?須知你的一條賤命,還抵不上它一根羽毛珍貴。”
支由心頭猛地一抖,烏七居然知道了!該死,那些個血眼隼一定與羽族心靈相通。“是王子喬!”他心念急轉,嘶聲喊道,“是那個八荒第一術士王子喬乾的!高貴的烏七先生,請您相信俺,俺咋敢背叛天下最高貴的羽族呢?”
“你又說錯了。”烏七豎起一指,對支由輕輕搖了搖:“是天上天下最高貴的羽族。好了,低卑的巫族人,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統統給我講一遍。有我在,有羽族的劍在——”他扯掉包紮的傷布,從容起身,神色倨傲,“天上天下,絕對沒有人敢動你。”
“是,是,高貴的烏七先生說的是。”支由佝僂着腰,顫聲應道。窗外,天光放紅,依稀傳來族人的歡鬧和琴笛聲。他乾涸的眼窩莫名一澀,老淚幾欲落下。
是風媒的笛聲。
支狩真背倚圍欄,擁着貂皮裘,獨自半躺在哨崗冰冷的木板上,傾聽時而高揚如瀑,時而柔緩如絲的笛聲。
“樂器之物,看似多情,其實最是無情。”支狩真捂住嘴,輕輕咳嗽,“雖能演繹千般悲歡離合,卻又與自身毫不相干。”
一個黑影幽靈般出現在對面,聲音飄忽不定:“那個羽族混進來了。俺不會看錯,他虎口和手心的那種老繭只有多年練劍纔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