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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金稱愈發氣不打一處來,拍打着桌案咆哮,“完了沒有,完了沒有?到底我說還是你們說?”都什麼德行,怪不得自己說起稱王之事,程名振的眼裏總是顯出幾分異常。就這般趕大集的模樣,拉牲口買菜還差不多,哪裏像個王爺的大堂?
衆頭領被吼得有些莫名奇妙,一個個坐直了身子,皺着眉頭互相觀望。他們突然發現大當家現在的心思很難猜,人也越來越難伺候。雖然他的已經不像前些年那樣兇,但坐在帥案後,臉上總像擋了一層寒冰做成了紗,讓人覺得既遙遠,又模糊。
“說夠了沒有?說夠了沒有?誰沒說夠接着說,等你們說完了我再開口!”張金稱不依不饒,難消心頭無名業火。“家再大,總得有個管事的不?你們說打就打,我跟魏徵的約定呢,敢情全當放屁了?!”
衆頭領不敢還嘴,心裏邊卻暗自嘲笑張大當家死要面子活受罪。人家魏徵從一開始說不定就是爲了挑撥離間而來,根本沒打算向鉅鹿澤投降。是你大當家的太一廂情願,明知道別人沒說實話,還湊到跟前去上那一大當,又怪得了誰?
“說啊,說啊,這會兒怎麼又不怕被當啞巴賣了!”
“說啊,說啊,剛纔你們不是挺能說的麼?”
鴉雀無聲的聚義廳內,張金稱盡情咆哮。直到把若干天來心裏頭積聚的鬱悶都喊了出來,才又拍了下桌子,恨恨地解釋:“我之所以不出兵,是想着咱們弟兄年年春天都要出去打仗,家裏邊的地都得老婆孩子來照料,太虧了人家。這回好不容易有點兒餘糧了,就給大夥個顧家的機會,收拾收拾田地,翻修翻修房子,別讓家裏的娘們天天累得跟牲口似的…….”
說到動情處,他聲音不由開始發顫。“不容易,這兩年大夥都不容易。我心裏知道你們,你們他奶奶的什麼時候也心裏知道我的難處……”
話雖然說起來糙,粗一想的確飽含真情。衆統領忍不住紛紛咧嘴,訕笑着表示對大當家的歉意。張金稱見大夥重新被自己收服,接下來的話愈發語重心長,“眼看着咱們就不一樣了!只要立起王旗,咱們就是另外一個朝廷。朝廷總得有朝廷的模樣吧,上上下下總得講些規矩吧?打誰,搶誰,怎麼打,怎麼搶,得先立個章程。然後一切按照章程辦?否則,想打就打,想打誰就打誰,那不還是一羣土匪,等着被人家看笑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