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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學會騎馬不久的來自內地的支邊幹部、內蒙古自治區某盟委掛職的副書記江帆。
江帆一路策馬揚鞭奔跑着,這匹經過挑選出來的棗紅馬馱着他快速地向草原深處跑去,耳邊響起呼呼的風聲,他一手勒着繮繩,一手壓低帽子,向前微微地彎着身子,雙腿緊緊地夾着馬肚。
他不知道自己跑出了多遠,也不知道自己跑出了多長時間,直到這匹馬跑累了,速度漸漸地慢了下來……
遠方的太陽慢慢西沉,逐漸接近了遙遠的地平線,寥寥長空,荒荒遊雲,莽莽草原,他的馬不再跑了,而是喘着粗氣,馱着他,慢悠悠地走着。
他下了馬,自從學會騎馬以來,這次是獨自一個人跑得最遠的一次了,每次,都是巴根陪着。他的馬有些累了,脖子有汗水流出,他也有些累了。鬆開繮繩,他躺在這廣袤無際的草原上,將帽子蓋在臉上,耳邊響着剛纔彭長宜在電話裏說的那句話,“我想他啊,我們都非常想他”,淚水,就從眼角邊流出……
他在心裏自言自語道:長宜,好兄弟,我何嘗不想你們啊……
自從踏上這片土地的那天起,他才知道,自己把心丟在了亢州,那無邊無涯的思念和無邊無涯的寂寞是那麼強烈地撕扯着他,使他夜不能眠。
他知道,彭長宜肯定會要找他的,而且會通過各種途徑找他的,所以,凡是他打到辦公室的電話,他採取的措施只有不接。今天,他的確是剛從牧區回來,電話響了一遍又一遍,最後,他才讓祕書巴根接了電話。儘管巴根不理解他這樣做的理由,但是,從他那痛苦的神態中,小夥子看得出,江書記肯定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所以,按照書記的旨意,他接了那個電話……
太陽,漸漸沉了下去,天地間懸起一簾肅穆,凝重、莊嚴的氣象,草原,也失去了醉酒後的浪漫,紅顏漸褪,臉色變得灰黯。江帆坐了起來,看着太陽蹣跚的腳步,像一個飽經滄桑的老人,一步步走向圓寂那樣神聖和肅穆,他的心裏,漲起一股酸楚,一股悲愴,猶如他辭別錦安、辭別亢州,登上北去的列車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