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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需要慢慢講,若是有可能的話,這裏面還有許多值得回憶與回味的舊事。
但是,怎麼說呢,還是那句話,簡而言之吧。
嬀涼記事很早這大約與生存有關。年紀小沒什麼力量的時候,是撿東西喫,稍大一些後,是搶東西喫,她從小就明白,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生存都如此艱辛,喫飽已是不易,更何況是穿衣。住在同一座石橋下的小乞丐都以爲她是個男娃娃,甚至還有人喚她大哥。
她是連名字都沒有,旁人都喚她“小鬼”,偷了人家店家的喫食,被人揮舞這擀麪杖追出半里地遠,不停地咒罵着死小鬼,老乞兒給她一件破舊的小襖,也還是默默她的頭,喚一聲“小鬼”……
她就想了,自己若真是一個鬼就還好了,起碼是不用餓肚子也不用挨凍的,若是捱了打,那肯定也是不疼的。可是,這個世界上,萬物都有個等的,而她就是那最末等的——無權無勢無本事,唯一的優點就是耐活而已。
她在這之前,也見過不少人,可是,她從來都沒有這麼嫉妒過那些自己不曾擁有的東西。那小姑娘眨巴着一雙大眼睛看着她,眼神中竟然還有幾分崇拜之色。她說:你好厲害啊。
她在心中啐了一口,沒接話,盯着眼前跳躍的火苗,更重要的是,一簇簇火苗正舔着一隻油光噴香的烤雞。火焰在她漆黑的眸子中映出粲然的光芒。這小丫頭從在林子邊上遇到她後,就寸步不離的跟着,她想甩開她走快些,她更乾脆,連裝都不裝一下,一邊提着裙襬在後面小跑跟着,一邊喊着:“慢點,慢點兒。”
她讓她自己回家去,別在跟着她,不然就要將她扔在狼窩裏。那小姑娘瞅了一眼林子的深處,跟的更加緊了。
此刻那小姑娘蹲在她面前,慢慢的挪着腿,往她的旁邊蹭了蹭。她學着她的姿勢,自己往旁邊挪。兩人這麼一來二往的,已經繞着火堆挪動了半圈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若不是因爲眼看就能喫上燒雞了,而她又不想在去另外一個地方重新生起一堆火,早就護着燒雞跑了。她瞪着比自己的年紀稍小些的小姑娘,不耐煩的大聲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