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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明白了。
老太太將自己的感情寄託在摩睺羅裏,便賦予了摩睺羅靈性,那本該成爲鬼嬰的尚未成形的孩童的亡魂在老太太的情感下漸漸脫離了厲鬼的模樣,成了單純的靈。
他在摩睺羅裏聽着老太太細微瑣碎的情感,接收了一個平凡而又孤獨的老人所有的喜怒哀樂。
可悲的是,這樣一個比玻璃還要脆弱、通透的存在有着能感知萬事萬物的細微敏感,卻永遠突破不了生與死這最大的阻礙,被困在摩睺羅裏,只能任由情感充溢胸腔,毫無作爲。
所以纔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吧。
而現在,一個陶土製的娃娃竟然會流下眼淚,應該也是寄情的作用。
林機玄不是這個鬼嬰,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就是這個厲鬼的孩子。
這麼多年,厲鬼被困在這棟公寓,鬼嬰附身在摩睺羅裏,那麼近的距離,卻像是彼此都不知道對方的存在一樣,徒勞相對了多年。
一時之間,他心裏情緒複雜,印象裏……他沒有這個印象,有關父母的所有印象,所有來自家人的感情都是出自那個老東西,那老得不正經的男人不像是一個應該尊敬的長輩,活像是個沒糖喫就要鬧個天翻地覆的頑童。
他抽菸、酗酒,喜歡吹牛皮,說大話,經常完不成自己允諾的事情,還記不清他的生日。等林機玄學會自己做飯之後,那老東西飯都不做了,躺在牀上裝半身不遂扯着嗓子要喫飯,不喫飯沒力氣出去賺錢。這樣一個討人厭的老東西卻給了他兒時所有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