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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御史臺闢石介爲主簿,介上疏論赦書不當求五代及諸僞國後忤意,罷不召。館閣校勘歐陽修貽書中丞杜衍曰:“介一賤士,用之當否,未足害政,然可惜者,中丞舉動也。主簿於臺中,非言事官,然大抵居臺中者,必以正直剛明不畏避爲稱職。介足未履臺門之閾,已用言事見罷,真可謂正直剛明不畏避矣。介之纔不止主簿,直可爲御史也。今斥介它舉,必亦擇賢。夫賢者固好辯,若入臺又有言,則又斥而它舉乎?如此,則必得愚闇懦默者而後止也。”衍卒不能用。
太子中允、知淮陽軍梁適,亦疏論硃全忠,唐之賊臣,今錄其後,不可以爲勸。帝是其言,記適姓名禁中,尋召爲審刑院詳議官。適,顥之子也。
遼蕭罕嘉努遷天成軍節度使,徙彰愍宮使。遼主與語,才之,命爲詩友。嘗從容問曰:“卿居外,有異聞乎?”罕嘉努對曰:“臣惟知炒慄,小者熟則大者必生,大者熟則小者必焦,使大小均熟,始爲盡美,不知其它。”罕嘉努嘗掌慄園,故託慄以諷諫。遼主大笑。命與樞密直學士耶律庶成作《四時逸樂賦》稱旨。
制詔問治道之要,罕嘉弩對曰:“臣伏見比年以來,高麗未賓,準布猶強,戰守之備,誠不容已。乃者選富民防邊,自備糧糗,道路修阻,動淹歲月,比至屯所,費已過半,只鬥簞谷,鮮有還者。其無丁之家,倍其傭僦,人倍其勞,半途亡竄,故戍卒之食,多不能給,求假於人,則十倍其息,至有鬻子割田不能償者。或逋役不歸,在軍物故,則更補以少壯。其鴨綠江之東,戍役大率如此。況渤海、女真、高麗,合縱連橫,不時征討,富者從軍,貧者偵候,加之水旱,菽粟不登,民以日困,蓋勢使之然也。
“方今最重之役,無過西戍。若能徙西戍稍近,則往來不勞,民無深患,議者皆謂徙之非便,臣謂不然。準布諸部,自來有之,曩時北至臚朐河,南至邊境,人多散居,無所統一,惟往來鈔掠。及太祖西征,至於流沙,準布望風悉降,西域諸國皆願入貢,因遷種落,內置三部,以益其國,不營城邑,不置戍兵,準布累世不敢爲寇。統和間,皇太妃出師西域,拓土既遠,降附亦衆。自後一部或叛,鄰部討之,使同力相制,正得馭遠人之道。及城哈屯,開境數千裏,西北之民,傜役日增,生業日殫,警急既不能救,叛服亦復不恆,空有廣地之名而無得地之實。若貪土不已,漸至虛耗,其患有不可勝言者。國家大敵,惟在南方,今雖連和,難保它日。若南方有變,屯戍遼邈,猝難赴援,我進則敵退,我還則敵來,不可不慮也。
“方今太平已久,正可恩結諸部,釋罪而歸地,內徙戍兵以增保障,外明約束以正疆界。每部各立酋長,歲修職貢,叛則討之,服則撫之,諸部既安,必不生釁。如是,則臣雖不能保其久而無變,知其必不深入侵掠也。
“比年以來,羣黎凋敝,利於剽竊,良民往往化爲兇暴,甚者殺人無忌,亡命山澤。願陛下輕傜省役,使民務農,衣食既足,自安教化而重犯法矣。今宜徙哈屯城於近地,與西南副都部署烏庫、德寽勒等聲授相接,罷黑嶺二軍,並開、保州,皆隸東京,益東北戍軍及南京總管兵,增修壁壘,候尉相望,繕樓櫓,浚城隍,以爲邊防。此方今之急務也,願陛下裁之!”擢翰林都林牙。
仁宗體天法道極功全德神文聖武睿哲明孝皇帝景祐三年(遼重熙五年)春,正月,甲申,遼主如魚兒濼。樞密使蕭孝先請改國舅乙室小功帳敞史爲將軍,從之。
戊子,命李諮、蔡齊、程琳、杜衍、丁度同議茶法。諮以前坐變法得罪,固辭;不許。
時三司吏孫居中等言:“自天聖三年變法,而河北入中虛估之弊,復類乾興以前,蠹耗縣官,請復行見錢法。”度支副使楊偕亦陳三說法十二害,見錢法十二利,以爲止用三說,所支一分緡錢足以贍一歲邊計。故命諮等更議,仍令召商人至三司,訪以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