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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天子與週日清喫過素面以後,日已西斜,當即出了方丈,回船進城,天然此時自然恭送如儀,再也不敢怠慢。聖天子在船中與日清道:“這和尚如此勢利,在先那樣怠慢,此時又如此趨奉,到底是個俗僧。”週日清道:“今日這和尚,雖然經了這頓打罵,當時不敢違拗,再三哀求,特恐此後又再回復原來的樣子。但存勢利二字,倒也罷了,最可惡的,見了那婦人女子那種涎臉,實在討厭,若將他留在此地,將來鬧出不尷不尬的事來,究竟於這勝蹟名山大有關礙。依臣兒愚見,莫着寫一封信與揚州府,令他札飭兩縣,押逐這和尚離了此地,另招高僧主持,將來也可免了有尷尬之事發生。”聖天子聽了此語,也覺甚有道理,當時也就點頭允肯。不一會,已到天寧門,約有黃昏時候,當下開了船錢,二人上岸進城,到了客寓,喫過晚膳,聖天子就在燈下寫了一信,封固好了,然後安歇。次日早間,一面命小二代僱了船隻,一面命週日清將這封信送往揚州府署,並不等他回信,當即回來,就與聖天子上船,開船而去。
這裏揚州府接着這封信,看畢之後,只嚇得汗流泱背,你道爲何?原來這知府與浙江巡撫龔溫如是親戚,在一月前,就接到龔溫如的密信,說道:“當今聖天子微服南巡,因爲不肯使臣下知道,故而易名高天賜,說不定要重遊揚州。”使其隨時探聽,不可怠慢。所以揚州府一見信內有“高天賜”三字,便驚恐起來,不敢將這封書信,作爲平常書信,竟作爲聖旨看待,當即排了香案,重行三跪九叩首禮畢。一面飛傳江、甘兩縣到此,說明一切。甘、江兩縣就驚恐異常,當下向揚州府說道:“大老爺既奉到諭旨,卑職等理應前往接駕,恭請聖安。”揚州府道:“某雖奉到聖旨,但聖上是微服南巡,恐驚擾百姓,勞民傷財,某等又不知聖駕駐驛何處,意旨之內,又未說明,只好密派妥差,趕急打聽聖駕是否仍在城內。打聽清楚,某等纔可前去,”江、甘兩縣,只得唯唯。
揚州府道:“聖旨上說,平山堂住持僧天然勢利太甚,違件聖顏,實已罪大惡極,雖經天子格外開恩,已在該山略子薄懲,恐將來仍有不尷不尬之事,着令某轉札貴縣,將平山堂住持僧天然押逐出境,不準逗留等語。某想該僧竟敢如此勢利,而又違件聖顏,實已罪大惡極。雖然聖天子仁厚爲懷,不予深究,惟某以爲僅押逐出境,不足以蔽其事,貴縣可即飭差速將該僧飛提到案,以便根究。”江、甘兩縣聽說,當下說道:“大老爺明見,在卑職看來,既是聖旨上但令將該僧押逐出境,並未着令大老爺有撤查之意,卑職的愚見,即便遵旨施行。該僧雖罪有應得,蒙聖天子格外開恩,何必又不合聖意。不知大老爺以爲如何?”
揚州府聽說也覺有理,因道:“某不過因該住持太爲放肆,竟敢違件天顏,所以要大加懲戒,貴縣既如此說,某等即遵旨施行便了。”當下兩縣當即唯唯退出,回至本署,即派差前往平山堂將住持僧天然提訊。畢竟訊問天然什麼緣由,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