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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車載人,孰與其徒多也?素車樸船,孰與加漆採畫也?然則鴻筆之人,國之船車、採畫也。農無強夫,谷粟不登;國無強文,德暗不彰。漢德不休,亂在百代之間,強筆之儒不著載也。高祖以來,著書非不講論漢。司馬長卿爲《封禪書》,文約不具。司馬子長紀黃帝以至孝武,揚子云錄宣帝以至哀、平。陳平仲紀光武。班孟堅頌孝明。漢家功德,頗可觀見。今上即命,未有褒載,《論衡》之人,爲此畢精,故有《齊世》、《宣漢》、《恢國》、《驗符》。
龍無雲雨不能參天。鴻筆之人,國之雲雨也。載國德於傳書之上,宣昭名於萬世之後,厥高非徒參天也。城牆之土,平地之壤也,人加築蹈之力,樹立臨池。國之功德,崇於城牆,文人之筆,勁於築蹈。聖主德盛功立,若不褒頌紀載,奚得傳馳流去無疆乎?人有高行,或譽得其實,或欲稱之不能言,或謂不善,不肯陳一。斷此三者,孰者爲賢?五、三之際,於斯爲盛。孝明之時,衆瑞並至,百官臣子,不爲少矣,唯班固之徒,稱頌國德,可謂譽得其實矣。頌文譎以奇,彰漢德於百代,使帝名如日月,孰與不能言,言之不美善哉?
秦始皇東南遊,升會稽山,李斯刻石,紀頌帝德。至琅琊亦然。秦無道之國,刻石文世,觀讀之者見堯、舜之美。由此言之,須頌明矣。當今非無李斯之才也,無從升會稽歷琅琊之階也。絃歌爲妙異之曲,坐者不曰善,絃歌之人,必怠不精。何則?妙異難爲,觀者不知善也。聖國揚妙異之政,衆臣不頌,將順其美,安得所施哉?今方技之書在竹帛,無主名所從生出,見者忽然,不卸服也。如題曰"某甲某子之方,"若言"已驗嘗試,"人爭刻寫,以爲珍祕。上書於國,奏記於郡,譽薦士吏,稱術行能,章下記出,士吏賢妙。何則?章表其行,記明其才也。國德溢熾,莫有宣褒,使聖國大漢有庸庸之名,咎在俗儒不實論也。
古今聖王不絕,則其符瑞亦宜累屬。符瑞之出,不同於前,或時已有,世無以知,故有《講瑞》。俗儒好長古而短今,言瑞則渥前而薄後。《是應》實而定之,漢不爲少。漢有實事,儒者不稱;古有虛美,誠心然之。信久遠之僞,忽近今之實。斯蓋三增九虛所以成也,《能聖》《實聖》,所以興也。儒者稱聖過實,稽合於漢,漢不能及。非不能及,儒者之說使難及也。如實論之,漢更難及。谷熟歲平,聖王因緣以立功化,故《治期》之篇,爲漢激發。治有期,亂有時。能以亂爲治者優,優者有之。建初孟年,無妄氣至,聖世之期也。皇帝執德,救備其災,故《順鼓》、《明雩》,爲漢應變。是故災變之至,或在聖世。時旱禍湛,爲漢論災。是故《春秋》爲漢製法,《論衡》爲漢平說。從門應庭,聽堂室之言,什而失九,如升堂窺室,百不失一。《論衡》之人在古荒流之地,其遠非徒門庭也。
日刻徑重千里,人不謂之廣者,遠也。望夜甚雨,月光不暗,人不睹曜者,隱也。聖者垂日月之明,處在中州。隱於百里,遙聞傳授,不實。形耀不實,難論。得詔書到,計吏至,乃聞聖政。是以褒功失丘山之積,頌德遺膏腴之美。使至臺閣之下,蹈班、賈之跡,論功德之實,不失毫釐之微。武王封比干之墓,孔子顯三累之行。大漢之德,非直比干三累也。道立郵表,路出其下,望郵表者昭然知路。漢德明著,莫立邦表之言,故浩廣之德未光於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