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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日憑君拈筆手,天衢五鳳造成樓。
洪昆說:"小姐尊作英姿颯爽,自是閨閣中丈夫。雖謝道蘊亦不能及。"綵鸞說:"過蒙獎譽了。"二人正欲再敘寒溫,忽聽樓下喧嚷之聲,有人高叫說:"洪老爺中了狀元,頭報領賞。"小姐一驚而醒,乃是一場佳夢。此時已交四更,綵鸞夢既驚回,那裏還睡得熟。直到紗窗露出晨光,即喚鈴兒起來,說:"我宿酒初醒,覺得口乾,你去取了茶來喫。"鈴兒取茶來說:"小姐請茶。"綵鸞說:"我又怕喫茶了。鈴兒,我精神欠爽,莫不是昨日在園中受些風露麼?你稟知夫人去。"鈴兒到夫人樓上說:"小姐今日欠安。"夫人說:"快去請徐先生診視。"這醫生姓徐名壽,世是秦府包在家中,一請即至。
夫人隨即到小姐樓上。小姐梳洗已畢,徐先生上樓來,請過夫人安,就替小姐診脈,說:"小姐微有感冒,服發散藥一劑即愈。"方開人蔘敗毒散。徐先生告辭下樓,家人打藥煎好,捧來遞與鈴兒,鈴兒說:"小姐用藥。"小姐服藥後,蓋好了被,直睡到晚,出了一身汗,神氣較清。夫人說:"孩兒保重。我明日來看你。"小姐說:"母親放心,今夜若不添病,可保無虞。"到了次日天明,雖未添病,而神氣昏沉。夫人來看時,小姐請過安,語言就不甚倫類。夫人又吩咐請徐先生來診脈,開方服藥,病就不除,一連四、五日,只是飲食不思,迷迷昏睡,形容消瘦,不能起牀。
至二十一日病勢更重。夫人刻刻不離。小姐猛然驚醒,叫:"母親,孩兒有件心事要說明纔好。"欲言又止,兩眼淚流。
夫人說:"兒呀,爲孃的面前有何不可說的話?但說不妨。"小姐說:"母親,孩兒病難得愈,只好明說了。孩兒自中秋節在花園玩月而歸,夜間忽夢一美少年,頭戴桂花,玉色繡花方巾,桃紅綾窄擺鵝黃鑲鞋,來至樓中。孩兒問:"客從何來?"他說:"小生洪昆,家住杭州,來此訪友。因小姐玩月而回,特來爲小姐破寂。"孩兒說:"多謝洪郎。"見他插着桂花,因記母親所述李相國詩云:"桂花香插少年頭"之句,即以此句爲題,請洪作詩一首,孩兒和他一首。吟詠方終,忽聞樓下喧嚷之聲,有人高叫說:"洪老爺中了狀元,頭報領賞。"那時孩兒大喜驚醒,不見洪郎,乃是一場南柯幻夢,遂成此疾。
至今眼中常有所見,夢中詩尚記得。想是前身未了之緣,孩兒所以知病不能夠了。"言畢大哭。夫人亦大哭說:"兒呀,不必悲傷,明日爲孃的到華佗廟進香許願,替你求一仙方。且去訪洪昆消息。神醫賜藥,或者得好亦未可知。你還宜保重。"夫人到晚間說:"鈴兒,服侍小姐。再叫乳孃替你來做伴。我到前樓收拾明日進香。"小姐喚:"丫環,送夫人下樓。"便喚鈴兒說:"我與你雖是主婢,就同姊妹一般。才間說與夫人話你都聽得明白。這天長地久之恨何日能忘。洪郎,洪郎。我與你未了今世之緣,還要訂來生之約。鈴兒,我死之後,你把洪郎原唱之詩貼在柩前上首,把我和韻之詩貼在下首。就當做挽章罷。"說畢又哭。鈴兒說:"小姐,事必有因。既然夢見,將來必結姻緣。"小姐把頭點了幾點,乳孃來問小姐說:"你連日病好些麼?"小姐說:"一天狠是一天,萬萬不得好了。
只是你撫養之恩未曾報得。"又哭起來了。乳孃說:"吉人天相,小姐放心。還是保重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