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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溫聞報,立誅陳汾,籍沒家產,半給彥章妻子,贍養終身。一面出屯無錫,截住敵軍,一面令右雄武統軍陳璋,率水軍繞出海門,斷敵歸路,吳越軍乘勝進軍,與溫相值,時當孟秋,暑氣未退,溫適病熱,不能治軍,判官陳彥謙亟從軍中選一弁目,面貌似溫,令他充作軍帥,身環甲冑,號令軍士,溫得少休。既而吳越軍來攻中軍,溫疾已少閒,親自出戰,遙見秋陽暴烈,兩岸間萑葦已枯,又值西北風起,正好乘勢放火,燒他一個精光,便令軍士挾着火具,四散縱火,火隨風猛,風引火騰,吳越軍立時驚潰。當由溫驅兵追擊,斬首萬計,吳越將何逢、吳建,亦被殺死,只傳遁去。前曾以火攻勝吳,奈何自不及防,豈真一報還一報耶!走至香山,又被吳將陳璋,截住去路,好容易奪路逃回。十成水師,已失去七八成了。
徐溫令收兵回鎮,知誥請派步卒二千,假冒吳越旗幟,東襲蘇州。溫喟然道:“汝策原是甚妙,但我只求息民,敵已遠遁,何必多結仇怨!”也是有理。諸將又齊請道:“吳越所恃,全在舟楫,方今天旱水涸,舟楫不便行駛,這正天亡吳越的機會,何不乘勝進兵,掃滅了他!”溫又嘆道:“天下離亂,已是多年,百姓困苦極了,錢公亦未可輕視。若連兵不解,反爲國憂,今我既得勝,彼已懼我,我且斂兵示惠,令兩地人民,各安生業,君臣高枕,豈非快事!多殺果何益呢!”具有保境息民之意。遂引兵還鎮。
嗣複用吳王書,通使吳越,願歸無錫俘囚。吳越王錢亦答書求和。兩下釋怨,休兵息民,彼此和好度日,卻有二十年不起烽煙,這未始非徐溫所賜呢。應該稱美。
越年五月,吳王楊隆演,病已垂危。溫自升州入朝,與廷臣商及嗣位事宜。或語溫道:“從前蜀先主臨終時,嘗語諸葛武侯,謂嗣子不才,君宜自取。溫不待詞畢,即正色道:“這是何言,我若有意竊位,誅張顥時即可做得,何必待至今日?楊氏已傳三主,就使無男有女,亦當擁立,如有妄言,斬首不赦!”大衆唯唯聽命,乃傳吳王命令,召丹陽公楊溥監國,徙浦兄爲舒州團練使。未幾隆演病逝,年僅二十四歲。弟溥嗣立,尊生母王氏爲太妃,追尊兄隆演爲高祖宣皇帝。小子有詩詠徐溫道:
權兼內外總兵屯,報國猶知戴一尊,試看入朝排衆議,徐溫畢竟勝朱溫。
吳王溥已經嗣位,國中好幾年無事,小子好別敘蜀中情形,欲知蜀事,且閱下回。
是回除首數行外,純敘吳事,如徐知訓之不道,朱瑾誅之宜也;但瑾之所爲,未免鹵莽,投鼠尚且忌器,豈有內爲孱主,外有強鎮,顧可爲孤注之一擲乎?況徐溫亦非真懵於事者,特未聞其子之過惡耳。爲瑾計,何不致書徐溫,直陳知訓罪狀,令他自行廢置,乃誘誅知訓,卒致殺身亡家,武夫之一往直前,不知審慎,往往有此大弊。幸徐溫入都,心目中尚有吳王,不致篡奪,否則隆演之首,幾何而不立隕也。史稱溫夢瑾挽射,始爲改葬,瑾未必有此靈異,但亦因嚴可求、徐知誥之先陳子惡,未免生悔,悔則因致成夢耳。且隆演幼懦,內外軍事,亦賴有徐氏主持,觀吳越之大舉侵吳,幸溫用火攻計,轉敗爲勝,淮南得以無恙。厥後隆演病劇,且使楊氏無男有女,亦當擁立之言,寧得以父子專政,遽謂其罪大功小哉?篇中抑揚得當,可作史評一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