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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歲看罷,滿心大悅,賜與和尚收了。請到行宮御位獻茶,天子叫聲:“和尚,朕在宮中觀星,一顆狼星照在南方,主何吉凶?”和尚聞聽,連忙跪下,口稱:“萬歲,南方庶子,民不聊生。”萬歲聞奏大喫一驚,道:“朕已差馮承愛去巡狩,怎不知民間疾苦?是朕用人不當之故。”隨即傳旨,着唐端進見。內侍飛速出來,宣召唐大人進來見駕,山呼已畢,天子道聲:“唐卿,召你前來並非別事,狼星照於南方,乃是南方百姓民不聊生。如今馮承受已離江南,馬卿在路。朕調他回來,今着你前去巡視南方。但有作惡之人,即便拿下以安百姓要緊。就此去吧。”“是,謝主龍恩,萬歲萬歲萬萬歲。”辭駕出了山門,先回衙署收拾行囊,吩咐封了官船。且說天子放了唐大人之後,駕出山門,上了龍馬,擺鑾駕回宮不提。
再說唐大人各事辦畢,將應用對象發扛都到巡按經略的座船。大人便服,帶了四個家人,乃是唐興唐旺唐德唐明,主僕五人下了一個小小的舟船,在官船之後,即一日到了山東地界。早有聖旨發下,追馬大人回京。馬大人接了旨,在半路迴轉至山東。兩下相遇,馬大人差官將經略印信送了過船,他奔京都而去。沒有馬大人的交待。
且說唐大人接印信帶在身邊,一路前去。到了山東碼頭,大人帶了四個家人上岸私訪。行了一會,天色將晚,大人正欲回船,只見一個燈球掛着,看時上寫着“安寓客商”,一順寫着三個小字“週五房”,大人走至門首,只聽店中喊道:“大頭馬不下人了,快收燈籠吧。”大人走進,將手一拱,叫聲:“店家,可有單房獨院麼?”回道:“沒有了,別處去吧。我家不下人了。”店家因何回他?見他一口京話,又將他上下一打量,口音不對,而且形容生疑。正說之間,大頭馬從裏邊走出,將大人一望,叫聲:“兄弟張老二呀!你因何此刻到此?裏邊來。”大人將錯就錯,將嘴一努,四個家人退了。回道:“你莫非是我盟兄麼?”大頭馬道:“你難道認不得我白老大了麼?”大人見機,連忙叫聲:“白大哥,我這幾年在京中,朋友多了,都記不清了。”白大叫聲:“店東,此人不是外人,是我拜教過的兄弟張老二。兄弟請進來。”開店的週五叫聲:“大頭馬,你莫要真個大頭馬,認錯了人。如今上放了巡按下來,聞說私訪在路,恐是唐大人。你莫要玩哪!”白大笑道:“東家老爹,他與我結拜三十多年的人,豈有認錯了的!”列位,因何白大執意認爲盟弟?不亦真假到二十四分呢。皆因衆冤魂留住大人,好託夢告狀,代民伸冤。閒話少敘。
且說四個家人見大人進去,他們就下在間壁坊子內住下。此時白大將大人請進內房,端了盆水與大人淨面,又泡了壺好茶斟下與大人喫,備了上好的酒餚端在桌上,取了一支大蜡燭點起。於是同大人坐下飲酒談心。大人見他如此,便問道:“白老大,你在此還好麼?”回道:“兄弟,你是曉得我做哥哥的是個老實人,大頭馬口快心直,累累遭人不歡喜,如今都窮攥了。我如今等你銀子娶嫂子。你一向在京跟那一位老爺?”大人順口答道:“不瞞哥子說,我在京裏跟的刑部唐大人。”白大道:“好呀!如今唐大人出了京了,聞說他私訪在路,你是曉得的?”大人道:“這個不知道,我是前站下來的。”白大道:“兄弟,你在此多住幾日,等大人到了再走不遲。”大人回道:“是。”二人談着心,用着酒餚,喫到月上花稍,白大收拾殘餚碗盞,又取了水與大人淨手之後,又叫聲:“兄弟,你住在此切不可亂走。坊子內有瘋子癲子,恐得罪了你反爲不美。”大人應聲“曉得”,白大去後不提。
大人獨自閒步,走到天井踱踱,猛聽得間壁一間房內有人喊道:“冤沉黑海,臭囔的狠呀!”大人走近窗前朝內一張,只見一個稍長大漢睡在牀上,講的是夢話。大人轉身至他房門首,將門推開,走至牀邊,用手推醒,叫聲:“壯士有何冤枉?告訴與我。”那大漢回道:“你問他怎的?說與你也無用。”大人道:“壯士,你告訴與我,帶你到大人臺前鳴冤。你才說冤沉黑海,到底何冤情呢?”大人只管絮絮叨叨問他實情,那大漢跳將起來罵道:“囚攮的囉嗦了!”手一起,在大人面前一抹,險遭一跌。二人正在嚷鬧之間,卻好白大起來小解,聽得房中喧嚷,近前一看,只見大漢得罪他的盟弟,便上前攔住道:“好漢不要動手,他是我的兄弟張老二。你看我分上饒了他吧。”大漢方纔罷了。白大便拉了大人進房,白大去了。此刻大人歸房安寢,心下不安:到底未曾問得明白,且到明定要問個詳細。想罷安寢,一夜無眠。次日天明起身,早有白大送進水來與大人淨面嗽口,取茶來與大人用茶,又取了好點心來大人喫。大人叫聲:“白老大,我今日要動身了。到多承你,等我隨大人到了任之後,我差人送銀子與你娶親便了。”白大叫聲:“兄弟,你明日走吧。今日我們有個豬首會,一百文一個分子。”大人道:“既是如此,就是了。那個大漢是我的束代,我多買幾個豬首也喫得着。”說罷,取出銀子付與白大。白大登時上街買了八個豬首,拿到廚下刮洗乾淨,對上作料,架起柴火,燒得稀爛。不一刻端上桌來,大家坐定同喫豬首肉。未知吩咐白大去請那大漢來喫豬首肉,好問他的情由。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