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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婦人不覺帶罵帶笑道:"要死呀!"說着,一扭身走進去了。車子自轉彎卸去,只剩復初一人,眼睛直望着裏發愣。
忽然向衣袋裏一摸,毅然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今天放不過他了。"便大着膽子向裏進去。遠遠望着那小丫鬟踏着樓梯上去,便跟將上來。四面一看,見一個案目早將那婦人引到個包廂裏去了,接着丫鬟也自進去。
復初冒冒失失也跟將進去,卻給那案目一手攔住道:"這是包定了的,請爺到別處坐罷!"復初心內一愣,直似到口饅頭被人夾手搶去了似的,不覺發起書呆子的威風來,向案目叱道:"唗唗,你還不識我麼?"案目認是一起來的,忙道:"是同來的麼?說完,引着他進去。復初竟向那婦人一排凳上坐了。案目見不像是同來的,卻又不敢問,只得替他也泡上一碗茶來。那時電燈雪亮,復初向燈下仔細看時,覺得比車中更出色了許多。不要說是主人,便是那小丫鬟已生得有笑有說,儀態萬方。不覺搖頭簸腦,樂得不知所云,嘴裏曼聲低吟道:"搴帷成一笑,感蛻卜三生。"原來到底不愧是個名士,早不假思索的做起即事詩來。只是那口齒不南不北的,很覺得有些惹人注意。
那婦人坐還沒暖,正打點拼命看戲,忽聽得嗡嗡哼哼的發出一種怪響來。回頭看時,見正是那險些撞個滿懷的人物,又只隔開得一張椅,不覺又是一笑。這一笑,直把個劉復初的魂靈都笑去了,眼睛裏花花綠綠的,那一個酸秀才腦袋越發簸得篩糠一般,身子不覺漸漸的挪了過來。
正在這魂不守舍的時候,忽聽得一個人向自己肩上一拍。
他那裏覺得,還在那裏做他的即事詩道:"隔坐成平視,良宵訂宿盟。"忽覺得自己身畔軟溫溫的坐下個人來,把自己眼線隔斷,笑道:"做得好詩啊!"復初那時才仔細一看。這一看不打緊,卻把他一張橘皮般麪皮嚇出許多顏色來。真是:自然名下無虛士,狂態無端隔坐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