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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368年,草莽出身的朱元璋創下了大明江山,在歷經200餘年的滄桑鉅變後,至萬曆年間,已是一派烏煙瘴氣,顯示出那末世的光景來。
10歲登基的神宗皇帝,成年後沉溺於喫喝玩樂,恨不得據天下珍寶爲己有,對國家大事卻不聞不問,21歲時就忙不迭地爲自己修建陵墓――定陵。修成定陵花了6年時間,這期間每天都有3萬多個工匠疲於奔命,總共花銷了800萬兩銀子,相當於此時明王朝兩年的全部的田賦收入。另外神宗皇帝光用於珍玩珠寶方面的花銷就達到2000多萬兩銀子。當然,他揮霍的財源只能從百姓頭上搜刮,所以苛捐雜稅層出不窮,多如牛毛;貪官污吏和土豪劣紳也趁機橫行霸道,魚肉百姓;百姓真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而苦不堪言。陝北一帶,屬於邊防地帶,一些世襲的貴族將領拼命地兼併比較肥沃的土地,一般的百姓則只能在貧瘠的山地上刨食兒,一年一畝土地也只不過有幾鬥糧食的收穫。然而官吏們則照樣如狼似虎地催糧催稅,由此不知逼散了多少百姓家庭,不知逼死了多少善良的貧窮百姓。以至陝北一帶成了人煙稀少、滿目淒涼的荒蕪之地。
好端端的國家給神宗皇帝折騰得衰敗不堪後,萬曆四十八年,他終於駕崩了。太子朱常洛即位,29天后因爲腹瀉,喫了一位大臣進貢的兩粒“仙丸”,竟莫名其妙地去見神宗皇帝了。年輕的熹宗皇帝便在哭哭啼啼中登基即位,即位後立即封奶奶客氏爲“奉聖夫人”,對她真是百依百順,然而客氏生性邪惡,和皇宮太監魏忠賢朋比爲奸。一字不識的魏忠賢也因此很快得寵於熹宗,於是魏忠賢漸漸地結黨營私,胡作非爲,把持朝政。熹宗不理朝政,卻愛親自動手做木工活。魏忠賢則趁機獨攬大權、獨斷朝政。一時間,他的爪牙遍佈朝廷,不少文臣武將、達官貴人都成了他的走狗,他還掌握了皇家特務機關“東廠”的指揮大權,一手遮天,任他操縱。一些溜鬚拍馬之徒甚至拜伏在他面前,口稱:“九千歲、九千歲!”全國各地幾乎都不惜耗費銀子給他興建生祠。然而,畢竟有一些剛直不阿的大臣看不慣了。吏部郎中顧憲成被神宗罷官後回無錫老家,修復東林學院,約幾位至交共同講學並時常諷刺和議論朝政。退居村野的士大夫聞風而至,朝中一部分有識之士則遙相呼應,組成了一股時稱“東林黨”的政治勢力,極力抨擊和反對魏忠賢。大臣楊漣上疏如實地痛陳魏忠賢二十四大奸惡,然而楊漣反被昏庸的熹宗罷了官,魏忠賢則捕殺了楊漣等十幾位大臣,並以剿滅東林黨的名義,禁止講學和議論朝政,拆毀全國所有的書院。
就這樣,朝政愈來愈腐敗,百姓的日子也是愈來愈窮苦不堪,度日如年,有識之士敢怒而不敢言,只能在心中嘆息:“長期以往國將不國矣!”
陝北的無定河,由於與從黃土高原上一瀉千里的黃河交匯,這裏水流湍急,波濤滾滾,挾沙帶石,激濁揚清,頓時形成雷霆萬鈞之勢。河邊有個米脂縣,背依千山萬峯,面臨滾滾波濤,氣勢雄偉。就在縣城以西120裏處,有個李繼遷寨。寨裏坐落的家家都是以窯洞爲房舍,出門見山的十幾戶人家,而山外的世界,神奇遙遠,對他們來說,不啻是可望而不可及也。
萬曆三十四年(公元1607年)農曆八月二十一日,這天,秋風瑟瑟,迷迷茫茫的黃土滿天飛揚,崎嶇的山路旁,零星的幾莖枯草有氣無力地隨風搖搖擺擺。忽然,從一孔寒窯裏衝出了一聲嬰兒響徹雲霄的啼哭聲,彷彿是要和呼嘯的狂風爭個高低似的。一向憨直的陝西老漢李守忠那張年近五旬的已顯示出蒼老的臉上掛滿了笑容,老來得子,此子必貴,想到這點,他渾身洋溢着喜氣,真彷彿是一下子就年輕了20歲。
不久,鄉親們一個個前來道賀,李守忠則抱出一罈早已釀備好的米酒,大碗大碗地倒上遞給他們大口大口地喝。其中一個大漢,一把接過一大碗酒,把脖子一仰,一飲而盡,粗聲粗氣地對李守忠說:“守忠老哥,你這娃兒金貴啊,你們李家人丁興旺總算是有了兆頭啊!”
“唉,金貴個啥,八成也是一個苦娃兒,老弟啊,你沒瞧見,這幾年,又是水災,又是鬧疫病,日子難過着呢!眼瞅着我幾個堂兄堂弟都染上了疫病,一個個都嚥了氣,現在我也是半截入土的人了,老天爺總算有眼,送了個兒子給我總算我們李家沒有在我這一代裏絕後,我可不敢奢求他日後如何金貴,只要能養老送終就足矣!”李守忠接過他的空碗,並給自己也倒上一碗酒,大口地喝上了一口說道。
聽了李守忠的話,一個正幫着端湯送水的婆姨問道:“守忠大哥,娃兒的名字想好了沒有?”李守忠道:“去年我去華山禱求兒子,後來夢見神靈對我說:‘讓破軍星下凡做你的兒子。’就在他落地前,孩子他媽做過一夢,夢見一上穿着華麗的黃衣服的人到我這土窯裏來了。這樣,就叫他小名‘黃來兒’,叫他大名‘鴻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