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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柳絮的最後一句話,四兩撥千斤,讓周氏瞬間警覺,柳家各房並沒有分家別過,銀子都應歸公中所有,除了劉氏,三個媳婦都跑回自家屋中去看丟沒丟銀子,不言而預,除了三房,各房都是有私房銀子的。
周氏眉毛擰了起來,眼睛幽深幽深的看着劉氏以外的三個兒子和兒媳婦,如六月飛霜。半天才頗爲不悅道:“老大媳婦,給香草上聘禮的時候,我讓你拿出些嫁妝做聘禮,你說大房屋裏比冬天的山頂都乾淨,被長河生病敗豁光了,現在,怎麼就有了?”
宋氏將頭搖得如同撥浪鼓,急道:“娘,哪有什麼銀錢寶貝?三弟妹因爲被子破,不擔心被偷,我是擔心樹兒的新被子太新,反而被偷,回屋看看,看看而矣。”
周氏臉色一冷:“被子?樹兒的洞房在西屋,你去的是東屋,你以爲我老太婆的眼睛是瞎嗎?”
宋氏和柳長海二人面面相覷,臉色白一陣黑一陣,半天不曾言語。
喬氏冷嘲熱諷道:“大嫂真是打了一幅好算盤,喫着鍋裏的,摟着碗裏的,最後讓二房和四房給你們白扛活,今天,咱就把事兒拿到明面上來說道說道,別遮遮掩掩的。“宋氏怒氣衝衝道:“你放屁!說我打得一幅好算盤,你就沒有藏私心?你和四弟妹剛纔回屋裏幹啥去了?是抓耗子嗎?樹兒是長子嫡孫,成個親咋了?以後柳根、柳中和柳條不成親、打光棍兒?再說樹兒回學堂唸書咋了?先生都說樹兒是塊兒好料,琢磨好的能當大官兒,你們不跟着借光?”
喬氏從鼻子裏哼出一口氣來,哧笑道:“當不當官我見不着,我只知道因爲那個狗屁先生要來觀禮,就從公中花三兩銀子買新郎袍,花四兩半銀子辦席面,喫過席面之後,先生拍拍屁股走人,讓我們二房和四房喫糠咽菜!再說讀書,柳樹和柳中都是老柳家骨血,這柳樹念得,柳中爲啥念不得?爲啥不讓柳中去學堂,考上個舉子讓你這個大伯孃借光?!”
宋氏臉色一陰,瞪圓了眼睛道:“柳樹是繼承家業的長子嫡孫,九歲的時候上學堂,讀了四年,你們誰比得起?你們家柳中都十三歲了,不知道子午牟酉,只知道割麥子收地瓜,上學堂哪還來得及?”
宋氏一向以嫡長自居,柳樹更是肩不能抬、手不能提,見到兄弟姐妹鼻孔朝天,尤其是見到三房,就跟都欠他八萬吊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