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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裏清淨,今日裏天氣也好,難得放晴,有一線微亮的陽光透過花枝,斑駁在地上,襯得倒也明媚。我挑揀個乾淨的地方席地而坐,將琴放在膝上,不敢用指肚過於使力,只用指甲挑着琴絃叮叮咚咚地學着最簡單的幾個音符。一時倒也覺得其實也沒有那般枯燥乏味,聽着那琴聲由尖厲或粗啞變得順耳,感覺還是極有成就感。
正傲嬌地陶醉時,又有一聲清淺的嗤笑聲響起:“好好一架鳳尾琴竟然被你彈奏地如此潰不成聲,如魔音灌耳,你又是天下第一人。”
剛剛升起來的一點成就感,瞬間被他打擊地七零八落,不用抬頭,我也知道來人是誰,當下毫不客氣地反駁道:“我的一雙纖纖素手是用來診病施針,濟世救人的,自然不屑於學這些獻媚爭寵的風騷手段。”
他走過來的腳步明顯一滯:“如此風雅之事,竟然被你說成是風騷手段,爲自己的愚笨找個藉口也這般理直氣壯,清新脫俗。”
我頭也不抬,依然專心於研究我手中的琴絃:“那些自詡風雅的男人,哪個不是腦滿腸肥,錦衣玉服,不必憂心食不果腹,不關心天下百姓疾苦,尋歡作樂,夜夜笙歌。而女人學琴不外乎是爲了爭搶這種男人的恩寵,傷春悲秋,無病申今,明明不識愁滋味,爲賦新詞強說愁。扭捏作態,學這些纏綿悱惻的調子,煽情獻媚。我自認是爲了自己而活,不必費心討好於誰,更不屑於嫁給這種碌碌無爲的矯情男人,自然也不需要勉強自己。”
有清雅的墨香味道慢慢靠近,他走到我的近前,一撩衣襬,在我對面席地而坐,將琴自我膝上霸道地取走,我還未反應過來,便有一陣行雲流水自他指尖流瀉而出。他今日穿的是一件竹青色繡墨竹寬袖錦服,隨意地鋪展在鳳尾琴上,映襯得十指如玉,輕攏抹復挑,嫺熟優雅。
他偶爾低垂了眼簾,濃密的睫毛便在他的臉上投射出一小片陰影,偶爾抬頭望我一眼,嘴角噙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我一向並不沉醉於這種音律之中,總覺得無端會讓自己精神不振,傷感起來。但是他彈得曲子初如雪山之上,積雪初融,山泉叮咚,忽而又如竹林清風過境,明月山間照松泉,令人心曠神怡,心情瞬間開朗許多,許多心裏亂七八糟的想法如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