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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是从善如流的跟了上去,掌院进了内侧书房,理着案头的折子,漫不经心的问着:“沈太傅身体弱,自年幼便未回过徽州,如何教诲的你?”
沈是说:“回过的。”
掌院放下折子看着他。
沈是淡然道:“咸和三年,徽州邻都江城水患严重,宋阁老奉命督工修坝,正值暴雨连天,灾情惨重。沈太傅不眠不休七日画出‘通济引渠图’私自下赴江城,与宋阁老同治水患,走前曾停留徽州三日。”
掌院说:“便是这三日教你的?”
沈是颔首道:“有幸受过指点。”
掌院没出声,走至雕刻岁寒三友的金丝楠木书柜面前,拉开了柜门,里头散乱堆积的折子争前恐后的掉了出来,唯有最顶层整整齐齐摆着几叠青色奏折,掌院取下一本,双手拉开端详一翻。
沈是心想,不必看了,百分百一样。
太傅门生只有圣上和侯爷两人,提点过一二的都很少,他抛出这个由头,便是给自己找个护身符。一方面旧党敬重沈太傅清流风骨,另一方面,师出同门,新党柳长泽必然对他下不了手。
还有一点是,别管你肚子里有多少诗书,官场里讲究论资排辈,他可不想熬到七老八十,才能在庙堂上吱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