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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場景太過詭異,徐容川呼吸凝滯,盯着服務生看了幾秒,不敢確定是時間在這個房間裏倒流、還是生命可以在這裏輪迴。 服務生看起來已經沒有被殺的記憶,他看到窗邊的徐旦和徐容川,腳步微頓,隨後做出了與剛纔一模一樣的反應:他把蛇尾藏在身後,表情猙獰,又一次提刀朝他們砍來! 徐容川:“抓住他!” 徐旦的蛇尾快速纏上他的身體,徐容川挾持住他拿刀的右臂,將他雙手反剪到身後,膝蓋一壓,將他壓得整個人貼到了地面。 他嘴裏發出嗬嗬的聲音,仍看着那段掉在地毯上的深色蛇尾,瘋了一樣用力掙扎。 徐容川卸掉菜刀,問:“你是什麼東西?01繆斯被關在哪裏?” 服務生的力氣已經超過正常人類的範圍,徐旦連帶徐容川都無法完全將他控制,骨頭在他體內斷裂,他像是沒有痛覺一樣,依然瘋狂地掙扎,試圖衝到那截蛇尾的旁邊。 徐容川遲疑兩秒,把蛇尾拖過來,鬆開他的雙手,他立刻將蛇尾護在身下。 徐容川拔出手槍,抵在他的後腦勺,又問:“01繆斯被關在哪裏?” 服務生被微微偏頭,黑白分明的眼珠沒有情緒地盯着徐容川,然後慢慢回頭,看向更左邊的徐旦,沒有做出任何回應,似乎唯一隻在乎身下的蛇尾。 徐旦道:“他身上有更強大的氣息殘留。” 徐容川問:“什麼氣息?” 徐旦搖搖頭,眼中帶着迷惑,是什麼氣息?想不起來了…… 他心裏一動,忽然道:“殺了他。” 徐容川看了一眼徐旦,什麼也沒問,按照他的要求扣動扳手。 嘭! …… 五分鐘後。 第三個服務生拖着蛇尾從浴室裏走出來,腳步微頓,看向徐容川和徐旦,立馬將蛇尾護在身後,提刀暴走—— 徐旦纏住他的腿,徐容川反剪住他的手,前後不超過十秒。 有些事就是一回生二回熟。 “你是誰?繆斯被關在哪裏?”徐容川再次發問。 服務生機器人般的眼睛裏似乎出現了些微變化,遲疑這種不該存在的情緒一閃而過,又很快被抹平。他還是沒有回答,低頭看向懷裏的半截蛇尾,像是在沉思什麼,呼吸粗重。 徐旦說:“殺了他。” 徐容川扣動扳手,服務生沒有任何掙扎。子彈穿過大腦的那一瞬,他們清楚地看到他嘴角微勾,露出了奇怪的淺笑。 徐旦注視着他:“氣息減弱了……” …… 四號服務生拖着蛇尾走出浴室,還沒來得及提刀暴走,已經被徐旦和徐容川制住。徐容川非常熟練地把那截寶貝蛇尾塞進他懷裏,他果然不再掙扎,抱着蛇尾,那神情好像抱着的是他失而復得的愛人。 “你是不是想我殺了你?”徐容川第三次拿槍指上他的額頭。 四號服務生眼中的迷茫更甚,抱着蛇尾不說話。 “你是誰?”徐容川又問。 ……我……是……誰……? 服務生看向蛇尾,蛇尾靠近尾巴尖的地方,有一塊漂亮的紋路,看起來有點像愛心。 他腦子裏轟地一聲,無數陌生情緒翻滾而來。痛苦,慾念,悔恨,恐懼,愛…… “殺了他。” 嘭! …… 五號服務員拖着蛇尾走出浴室,卻沒有再發起攻擊,只是抱着蛇尾站在門口,呆呆地看着他們。 “你是誰?”徐容川問。 我是誰?
他無視了徐容川,開始遊魂般在房間裏行走。我是誰?這裏是哪裏?我爲什麼這麼痛苦?我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嗎?我…… 他目光往下移,又一次看到了蛇尾上那塊心形的紋路,腳步停頓,然後全身開始發抖,痛不欲生地跌倒在地上。 徐容川皺起眉,往前走了兩步:“喂,你沒事吧?” 服務生卻忽然慘叫起來,抬起剁蛇尾的菜刀,毫不猶豫割開了自己的頸動脈。 血噴濺而出,將半邊蛇尾都染成了紅色。 徐容川震驚地放下手槍。 …… 六號服務員拖着蛇尾走出浴室,他靜靜地抱着蛇尾,機器人般的眼睛裏第一次出現了光亮。徐容川劈手奪走了他的菜刀,防止他又一次發瘋自殺。 “你是誰?你……是不是需要幫助?”徐容川問。 服務生依然沒有回答,他打量着徐旦和徐容川,評估片刻,然後緩步走向房間的另一側,最後停在窗戶邊,抬頭去看外面絢爛的陽光。 他害怕地眯起眼睛,似乎被刺痛了雙眼,又受蠱惑般忍不住往前走幾步,讓陽光照遍他的全身。黑暗開始退散,他不記得這是時隔多少年看到太陽,很暖和…… 屬於人的部分在甦醒,他又看向懷裏的蛇尾。 “我是……酒店的……繼承人” 他終於開口,聲音嘶啞斷續,像是第一次學會說話。徐容川沒有打擾他,不再發問,等待他再想起些什麼。 陽光下,這個奇怪的酒店繼承人似乎在逐漸恢復神智,他的表情變得無比扭曲,死死抱着蛇尾,喉嚨裏發出粗重的喘息,朝着破碎的窗戶又走了一步。 “白天……祂會沉睡,虛弱,晚上小心……黑暗” “慾望……詛咒……” “離開……這裏……” “救救……他……他們……5409” 服務生轉過身,看着他們,滿臉痛苦,嘴角卻帶着微笑。徐容川眉心一跳:“不好!” 他朝着服務生衝過去,服務生已經仰面朝窗戶外倒下。54層,風把他的衣服吹得簌簌作響,他仍然抱着那半截蛇尾,臉上的痛苦消失了,變得平和安寧。 墜落之前,他清楚地看到服務生嘴脣張合,無聲地衝他說“謝謝”。 徐容川:“……” 他們等了很久,再沒有新的服務生復生,死亡是真實的。 一雙手臂從後面抱住他。 徐旦說:“他選擇跳窗,是因爲死在酒店外部可以脫離‘那個東西’的力量範圍。哥哥,不要難過,他剛纔很高興。” 徐容川默然。 兩人沉默地在窗邊站了片刻,徐容川看了看時間,道:“分頭找找房間裏有什麼有用的信息吧。” 徐旦點頭,開始一起快速翻找房間。 這裏到處都是過期的生活氣息,衣櫃裏的休閒衣服早已發黴,冰箱裏存放的食物變質到難以辨認,洗浴用品過期,被子上灰塵簡直幾尺厚。 但徐容川仍能夠辨認出,房間的主人曾經是一個自律到有點強迫症的人。 鞋必須每雙整齊擺好,電視邊的花瓶一定左右對稱,掛畫角度一模一樣,被子疊得一絲不苟。 這樣的人,會留下什麼信息? 徐容川走到書桌前,試圖拉開抽屜,拉不動,鎖住了。 他提起服務生剁蛇尾的刀,一刀砍斷鎖,把抽屜拉開。 裏面是一個黑色筆記本、一枚袖釦、一張泛黃的老照片。 老照片裏,更年輕、更真實的服務生站在某知名大學正門,衝着鏡頭笑得意氣風發。在他的身邊,一位與他差不多年齡的男生端正站着,五官俊秀,神情平靜,眼睛裏帶着淡淡的笑意。 照片右下角寫着:21980915 趙崢≈ap;沈山蒼 徐容川將照片收好,翻開黑色筆記本,首頁寫着趙崢的名字,是一本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