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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容川不怎麼愉快的預感中, 飛機最終還是降落在g市機場。 g市,沿海最大最繁華的現代化都市,當之無愧的一線, 機場同樣修建得無比氣派, 十幾架飛機臨時降落也沒有影響正常運轉。 因爲復飛的時間未定,正好快到晚餐時間, 大部分乘客都下了飛機, 去機場裏面覓食。 徐容川嘆氣:“我覺得下飛機大概率會發生點什麼,但是, 做人不能因噎廢食,有時候也要恰當接受巧合。” 徐旦趴在窗戶上看機場餐廳那個碩大的“李氏紅燒肉”招牌, 心已經飛了:“想喫紅燒肉!” “走, ”徐容川道,“喫了再說。” 以防萬一,他還是把揹包帶上。 下飛機的第一道出口, 有機場工作人員在挨個讓乘客掃碼。 徐容川走上前, 身着工作服的女人滿臉熱情笑容, 道:“歡迎您來到g市!這裏是美食之都、溫暖之都、智慧之都,希望您能在這裏度過愉快的時光!請掃碼填寫您的個人信息, 以便我們提供定製化的服務。” 徐容川道:“我們就待幾小時, 不用填了吧。” “不好意思呢, 不填寫的話可能無法出入公共場合, ”女人抱歉地笑,“這也是g市安全管控的一部分, 我們是治安最好的城市。” 徐容川懷疑地看看她, 上次來g市是兩年前, 那會可沒有這麼多麻煩事。 他掏出手機掃碼, 低頭一看,上面是“入g人員基礎信息表”。 姓名,證件號,性別,年齡……到這些都還算正常。 然後是學歷、專業、最喜歡的書籍、政治信仰、婚姻狀態?? 徐容川毫不客氣地問:“我的政治信仰和婚姻狀態跟g市有什麼關係?” 工作人員溫和地說:“我們會根據信仰和婚姻狀態判斷您的穩定係數,這也是治安維護的一環,請您理解。” 徐容川皺着眉,想到徐旦饞的紅燒肉,飛快地點完問卷。 提交完問卷之後,手機裏顯示出一個個人二維碼。工作人員解釋:“您可以憑藉這個二維碼出入公衆場所,如果您準備在g市長居,在通過一定的考覈之後,就不需要再使用個人碼了。” 徐容川:“我第一次聽說在國內的城市定居還需要考覈。” 工作人員很是自豪:“我們是第一個試點城市,這些舉措都是爲了更美好的城市生活!” 要不是徐旦惦記着紅燒肉,他想當場調頭回飛機喫飛機餐。 沈山蒼也填完了,徐旦還在那裏猶豫地點。 學歷……嗯,填幼兒園吧。 婚姻狀態,這個不用糾結,自然是已婚! 政治信仰,啊,好難,信仰還需要與政治相關嗎?那就填“人類萬歲”好了。 等徐旦磨蹭填完,工作人員終於給他們放行。 因爲迫降的原因,機場逗留了非常多遊客,紅燒肉店排起了長長的隊。 徐旦高興地衝過去排隊,徐容川從旁邊的麥x勞買了三個冰淇淋墊肚子。 三人坐在紅燒肉店前,一人一個冰淇淋,聞着裏面的香味飢腸轆轆。 等了小半個小時,終於叫到他們的號,徐旦開開心心走過去,服務員掃了他的個人碼,然後抬頭看看他,遺憾道:“抱歉,您這個……幼兒園學歷我們不招待呢,我們只招待高中或以上文憑。” 徐旦:“?” 徐容川冒出火氣,拉住徐旦:“喫紅燒肉跟學歷有什麼關係?” 店員又重複了一遍:“不好意思,您理解一下,我們最近在做治安整頓,非常抱歉呢。” 周圍不少等位的客人都看了過來,小聲指指點點,似乎在說居然有人是幼兒園學歷。 徐容川氣不過,拿出手機準備聯絡當地高層,徐旦握住他的手,扣下手機,朝服務員露出笑容:“你看錯了,我是本科學歷。” 服務員對上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一晃神,再看向那個掃碼結果時,似乎真的是本科畢業。 “啊,對不起,”他一改神情,馬上熱情地笑,“請進請進,讓您久等了。” 徐旦拉着哥哥先進店裏,沈山蒼走在最後面,掃了他的碼之後,服務員快變形的誇張聲音從後面傳來: “沈先生!您好您好,請上座,給您留了最好的位置,今天的菜品一律八折,歡迎您光臨。” 沈山蒼:“?我們認識?” 服務員:“我怎麼有機會認識您呢?我還需要繼續努力,爭取有一天能跟您做校友!” 沈山蒼:“……” 託名校博士的福,他們被安排在最好的位置,店家還給他們這桌送了滷蛋。 沈山蒼:“讀到博士了第一次知道還能靠學歷喫飯。” 徐容川還憋着氣:“出這個政策的人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徐旦:“紅燒肉真好喫,哥哥,快喫。” 看在紅燒肉味道確實不錯的份上,徐容川的怒氣稍微平息。 一頓飯喫完,飛機仍然沒有復飛的跡象,徐旦喫飽喝足,靠着哥哥的肩膀打瞌睡,沈山蒼又開始看書,徐容川攬着徐旦,觀察g市這個奇怪的風俗。 又有人被攔在了飯店之外,理由是他的政治信仰存在反動傾向。 這就是自封的智慧之都?沒上學的人和信仰不合格的人連飯店都無法進入? 他的眉頭輕輕聳起。 正思索着,忽然,他的靈感有觸動。 徐容川猛地轉過頭去,看向飯店另一邊的窗外。
窗外人潮擁擠,穿着各式各樣衣服的旅客熙熙攘攘,他的目光敏銳地從人羣中找到一個黑色衣服的男人。 那人帶着鴨舌帽,穿着再普通不過的黑色夾克和牛仔褲,懷裏抱着揹包,鴨舌帽下面露出半截白皙清秀的臉龐,嘴角帶着淡淡的熟悉微笑。 一看到那張模糊的側臉,徐容川的心臟在左胸膛裏尖銳地疼了起來。 那是一張哪怕化成灰他也能認出來的臉龐。 ——唐蘇木! 徐容川瞳孔驟縮,他拉過揹包,跟沈山蒼道:“你坐在這裏別動,看好徐旦,別讓他跟過來打草驚蛇。”然後摸到包裏的手槍,拔腿朝唐蘇木的方向追了過去! 機場人非常多,出口處尤其,大家都擠在門口掃個人碼。 徐容川衝到門前,正看見唐蘇木結束掃碼,走到了機場的外面,準備要過天橋。 工作人員來查碼,他給槍上膛,單手撐在扎口,敏捷地翻過水馬,風一樣從人羣裏穿了過去。 工作人員愣了兩秒,然後按住警報按鈕,大喊:“有人逃碼!有人逃碼!” 整個機場徹響起滴滴警報聲,所有出口同時封鎖,全副武裝的警察朝這邊趕來,乘客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開始恐慌地騷動。 而徐容川已經跑到了天橋上,機場對面是g市國際大酒店,唐蘇木的身影在大酒店處拐彎,消失在了酒店後看不見的小巷子裏。 徐容川跟到拐彎之處,那裏是條死衚衕。 裏面空無一人。 他的目光掃過附近,靈感再沒有觸動,唐蘇木好像在死衚衕裏憑空消失了…… 他不準備打草驚蛇,也沒指望一次偶遇就能抓到那個幸運眷者。確認跟丟之後,他收起槍,若無其事地經過衚衕口,掉頭往回走。 耳機信號接上盤古,他低聲道:“在g市機場發現唐蘇木的身影,他消失在g市國際大酒店背後的死衚衕,馬上調取監控,同時通知林隊。” 片刻,小白的聲音響起:“林隊一直在追蹤唐蘇木,一天前已經到達g市,現在爲你們接通聯絡。” 話音落地,林半夏的聲音緊跟而來:“唐蘇木出現在機場附近?” “對,”徐容川重新走上天橋,“監控怎麼樣?” 耳機那頭安靜了十幾秒。 “我已經入侵了附近所有的監控,沒有拍到他的身影。”林半夏語氣發沉,“我追蹤了他近一個月,他一直非常謹慎。要不是厄運之眼狀態很奇怪,我恐怕發現不了他的行蹤。” “他來g市做什麼?” “不清楚,我懷疑跟厄運之眼有關。”林半夏道,“g市也非常奇怪,我昨天剛到,正準備……” 後面的話徐容川沒能聽完。 他的腳步停在天橋正中央,對面是數不清的黑漆漆的槍口。 爲首的警察正舉着喇叭,朝他喊道:“立刻放下武器、舉起雙手!你已經被包圍了!速速投降!否則我們隨時有權利開槍!” “再重複一遍……我倒數五秒,五、四……” 徐容川:? 這是在幹什麼? 他不禁回憶起自己的舉動,除了沒有出示個人碼以外,他似乎沒有做什麼違法犯罪的事吧? 徐容川掏出特殊警官證,舉起雙手,正準備開口解釋,那邊的倒計時已經結束。 一顆子彈射出,正中他的額心,帶起一陣血花。 徐容川:…… 他就這麼被g市的警察擊斃了?舉手投降也沒用? 被擊中的傷口開始快速癒合,子彈被新長出的血肉擠出體內,掉落在地面。 徐容川抬腳朝他們走去,他們親眼看到這一幕,不可思議的恐懼蔓延開來,人羣裏窸窸窣窣:“這是人嗎?”“他是什麼東西!”“他爲什麼還站着?”“剛纔他明明被擊中了!” 爲首的警官慌亂:“開槍!開槍!” 砰砰砰……槍聲交織。 一回生,二回熟,這次的徐容川有了準備,身形晃動,於槍林彈雨中快速躲避,眨眼便衝到爲首的警官面前,伸手揪住他的衣領。 十二個實彈荷槍的警察,沒能抓住一個兩手空空的乘客。 恐懼更甚,看怪物一樣的目光落在徐容川身上,有人已經開始不由自主地往後退。 徐容川把特殊警官證拍到那人臉上,出於尊重,忍着沒有掏槍指他。 “同行辦案你開槍,你禮貌嗎?啊?” “還有,g市是不是自立了法律,這種情況也敢直接擊斃!”徐容川扯過他衣服上的警號,快速記下,“等着喫投訴吧!” 被揪住衣領的男人滿臉驚恐,喊着:“怪物……有怪物!繼續開槍,快!” 徐容川深呼吸。 他踢飛旁邊警察的槍,踹翻兩個準備衝上來的警察,反手卸了身後警察的胳膊……一分鐘後,嚎叫遍地,這裏只剩下徐容川和被他揪着的男人還站着。 徐旦和沈山蒼已經走到扎口處,徐旦看到他額頭上的血,臉色很不好地喊了一句:“哥哥!” 徐容川把男人掛在了門口的旗幟上。 在男人“怪物”的喊叫聲中,他撥通了g市盤古分所負責人和警察局局長的電話。 “你們警號28965的員工涉嫌非法執法,現在被解僱。” “馬上來機場門口領人,不要讓我等超過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