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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豔華說話快且急,唾沫星子亂飛,珠簾炮彈似的,鄉音又重,到後來,程毓幾乎是聽不真切了。不過話中的意思,程毓卻是一清二楚,總之就是個“錢”字。
李豔華也不再兜圈子,“你跟你娘半道兒跑了,沒照顧過宏遠一天,沒給過一分錢,對這個家沒半點兒貢獻,哪有這樣當孃的?哪有這麼當弟弟的?你們在省城這麼多年,錢賺得那不得跟流水似的?這次你哥沒了,你不把你們娘倆欠我們的都還了,我可不答應。”
程毓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好。他與母親程曼紅到省城的時間雖早,但日子卻一直過得拮据。當初,程曼紅就是個大字不識幾個的文盲,他們娘倆又是逃出來的,沒帶多少錢,剛到J城時,窮得叮噹響,連橋洞都住過,後來,又被介紹工作的中介騙,幾經輾轉,才做起了保姆。可做保姆收入微薄,而程毓還要念書,程曼紅沒辦法,又做了月嫂,每天累得腰都直不起來。再後來,日子慢慢變好了,程曼紅的身體卻一點點變差,饒是這些年的努力,也只付得起城郊一室一廳小房子的首付,最後,程曼紅又病了,手術花了一大筆錢,還有房貸要付,到程曼紅去世,家裏已經一分錢都拿不出了。
程曼紅去世後,程毓靠獎學金和實驗室發的工資才得以繼續學業,平日還要打好幾份工還房貸,不過所幸今年房貸就要還完了,饒是如此,如今的程毓也絕對拿不出一大筆錢來。
程毓抿了抿嘴,斟酌再三,心道,雖然周軍和周雲偉讓母親和自己傷透了心,但周宏遠卻是無辜的,再怎麼說,周宏遠都是他侄子,他怎能坐視不管,於是,說,“我手裏有五千塊錢,是我全部的積蓄了,明天銀行一開門就取出來給你。”
李豔華逼近了幾步,顯然是不滿意,怒視着他,“喲,你不是S大的高材生麼?不是大城市的人麼?怎麼就拿出這點錢來?宏遠可是你侄子,你不要忘了!”
程毓張了張嘴,不自覺地往後退了退,又下意識地看了眼周宏遠。程毓從未與這樣胡攪蠻纏的女人接觸過,又一向心軟,一時不知該怎麼辦。
這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行了!小毓還唸書呢,這些年她們娘倆在外面也不容易,給你點就知足吧。”
程毓轉過頭,是個黝黑的矮胖大哥,三十幾歲的模樣,他覺得熟悉,又一時想不起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