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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愉快的談話沒影響魏萊的胃口,當她把盤子裏的最後一塊兒肉塞進嘴裏後,整個屋子,陷入了絕對的安靜。她沒在程毓家留太久,頗爲急切的樣子,甚至還沒等周宏遠刷完碗筷,便推說家裏有事,匆匆離開。程毓照例將她送到公交車站,兩個人裹在各自的羽絨服裏,像是裹着厚厚的殼,誰都瞧不見誰的真心。
細碎如鹽的雪飄飄灑灑,落在人程毓的睫毛上,顯得整個人都精緻異常。魏萊不禁看呆了,她稍稍往程毓身邊靠了靠,自然地挽起程毓的胳膊,露出個溫婉而賢良的笑,是程毓許久不曾看到過的示好,她聲音輕柔,就像一片羽毛在人身上掃,“你看,你的房子就那麼點兒地方,宏遠若是總待在家裏,怎麼說都不方便,咱們總有一天要結婚,你總不能拖我拖到宏遠念大學吧?就算我答應,我爸媽也不肯啊。”
程毓心裏堵得慌,正欲開口,卻被魏萊打斷了,她徐徐善誘,就像個溫柔卻強勢的老師教導一個不聽話的學生,這副腔調令程毓恐懼,卻又不知何處反駁,魏萊接着說,“三中雖然比不上省實驗,升學率在省裏也是排的上號的,更何況學校管得嚴,正好磨磨宏遠的性子,對他百利而無一害。”
程毓不以爲然,周宏遠的性格雖小有別扭,卻斷然沒到魏萊所說的,需要去軍事化管理的住宿學校磨性子的地步。他不願反駁,一來是不願意看魏萊像訓個小學生一樣當衆向他發火,二來則是不想在這個寒風凜冽的雪夜與自己的女朋友陷入沒必要的爭執。反正無論怎樣,周宏遠都該報省實驗。
他隨口“嗯”着,這在魏萊眼裏是個好兆頭,她循序善進,“你想想啊,以後宏遠唸了高中,一週回家一次,不僅節省了他學習的時間,也省去了你多少麻煩?等到了週末,他可以留在學校裏學習,也可以來家裏喫個飯,這都沒什麼,總歸是你侄子嘛。更何況,三中還是我教書的學校,出了什麼事也方便照顧着。總之,宏遠上三中,對你好,對他也好,你說呢?”
魏萊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程毓再不能裝聾作啞,“三中的教育理念,我不大認同,更何況宏遠完全能考上更好的學校,所以三中對他來說,不是個最好的選擇。”
魏萊臉色一變,神情變得尖銳而刻薄,一時間讓程毓想起了那個掐着嗓子與他爭吵的周鎮女人,這兩個人無論是學歷還是經歷都天差地別,她們的形象卻在這個寒風呼嘯的夜晚逐漸重疊。這個想法讓程毓茫然無措,隨後是深深地恐懼。他低下頭去,全然不想看魏萊的表情。
時間一分一秒的緩慢移動着,兩個人陷入沉默,一輛輛車在面前駛過,而路上形形色色的行人,皆是神色匆匆。
他們的車,要什麼時候纔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