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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程毓瞅了眼電腦,周宏遠來不及關上網頁,也只得作罷。程毓的呼吸滯緩了幾秒,接着說,“又跟這孩子分到一個班了?”
周宏遠別過頭,緊接着往下垂了垂,“嗯。”
程毓笑了笑,說,“現在宏遠是大孩子了,一米八的大個子,不怕被人欺負了。”
周宏遠嗤笑了一聲,他當然不怕那個小弱猴欺負他,他怕的是那個小弱猴不欺負他,或者說,他怕的是那個小弱猴不欺負任何人,從此溫良如玉,徹底“洗白”。
那麼自私任性、惡毒惡劣的孔德諍,那麼兇悍可惡、蠢頓無恥的孔德諍,怎麼能就此洗白呢?他怎麼配在無數人的稱讚與喜愛中度過自己的生活,他怎麼能裝作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呢?
十五歲的周宏遠尚不明白,並不是所有的錯誤都能得到懲罰,也並不是所有的惡人都會“不得好死”。有些惡,只發生在人生的特殊階段,或許是無知的孩童時代,也許是叛逆的少年時期,而過了這個特殊的階段,那些被人恨得牙癢的壞人,那些差些甚至已經毀掉了別人一生的惡人,就那麼順其自然的大變模樣。他們有些成了普通人,有些甚至成了被人歆羨和仰望的對象,他們不再頑劣、不再兇悍,有些過着與旁人無異的普通而安寧的日子,有些甚至過上了更爲金光閃閃的生活。他們早已忘記了自己的罪行累累,甚至從來不把別人受過的傷害與錯過的人生放在心裏,他們會對那段特殊的日子唏噓不已,倒頭來,卻也只不過一句,人生路上的風景。作惡者的不以爲意,旁人的渾然不知或是麻木不仁,讓那段歲月徹底塵封,而後,是被害者永遠得不到償還的傷害,與永遠等不到的報應。
程毓知道周宏遠心裏堵,默不作聲的拿過周宏遠手中的鼠標,在孔德諍的動態上點了叉號,“咱們在學校裏學好自己的就行,管別人幹什麼?”
周宏遠更深地埋下頭去。他就知道程毓會這麼說,他就知道程毓理解不了他的心思。他與程毓向來就是全然不同的兩類人,誰都無法改變,也誰都不會妥協。
程毓掰了掰周宏遠的頭,像無數次無謂的安慰,又像千百次企圖的說服,“你別去找這孩子的麻煩,沒必要的事。過去了就過去吧,咱們好好學習,以後過得比他風光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