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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呼吸平緩,很久沒有出聲。我以爲他睡了,也打算閉眼小歇一兒。
“老師,他們都以爲是雨天打滑。其實不是,是我害怕了。我害怕下雨……”他突然開口,手臂緊緊地抱住我,“我害怕雨滴打在身上的感覺,害怕想起被丟進雨裏,我媽死的那天。老師,我要是一輩子害怕該怎麼辦?要是他們知道我沒法兒雨天比賽該怎麼辦?”
我睜開眼,看向腰腹部被子下小山似的隆起。他抱得我那樣緊,以致於我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體的輕微顫抖。
我沒有辦法讓他放棄賽車,這不是理性的勝利,也不是我不夠自私,相反,我無法說出口,完全是出於另一種的,可能會失去他的恐懼。
我怕他有一天會恨我。恨我毀了他的人生。就和他的母親一樣,失去了夢想,失去了自己熱愛的事業,哪怕有再多的愛,最終還是走向了絕路。
這世間,並不是只有愛情就好。
長到如今歲數,讀了十多年的哲學,我已經能透徹地明瞭這個道理。
身體的死去並非真正的死去,靈魂的泯滅,纔是真的消亡。
“不會的。”我安撫着他,摸着他的腦袋道,“我們去看心理醫生,去做心理諮詢,你還可以和我一起參加互助小組。會沒事的,你一定可以比賽的……”
他有好一陣沒有說話,就這樣靜悄悄地抱着我,彷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