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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從傍晚開始陰沉,蟬在沒有風的樹下鳴叫,悶熱空氣裏蓄滿潮溼。入夜,雨依然沒下,蟬鳴卻愈發響亮,猶如遙遠雷聲的前奏曲。
“這天也太悶了吧。”李駿馳坐在牀下,打一盆冷水放地上,隔一會兒就把身上的毛巾拿下來用冷水過一遍,擰乾後再搭到身上繼續降溫。
任飛宇趴在上鋪的席子上,一手舉着最潮的七彩背光手持小電扇,強風吹臉,一手舉着錦鯉殼的手機刷新聞,不懂就問:“這個‘動物性’是什麼意思啊?”
林霧沒有小電扇,只能緊靠牀鋪欄杆,汲取屋頂老式電扇微薄的風力,同時把那條任飛宇只掃了個標題的最新報道,真正點進去仔細看:“說是這些異常變化並非隨機、無規律的,而是沿着某種特定動物性發生異變的……”
“而且好多異常者的動物性還都不一樣?”夏揚坐在屋中央,正對着天花板上的電扇,希望能近水樓臺先得風,這會兒已經看到報道中的詳細解釋部分了,震驚得乾脆照着新聞稿念,“研究發現,不同異常者呈現的動物性往往大相徑庭……”
“以曾一人徒手製服數頭山豬的吉林李先生和在水下憋氣42分鐘的北京趙女士爲例,李先生入院後,出現了一些熊科動物的行爲習慣和偏好,趙女士的身體異常情況則顯露出越來越多的兩棲動物特徵……”
夏揚念着念着,先把自己念慌了:“這是寒冬臘月非光膀子往外顛兒還一頭扎雪裏打滾個三天三夜——要瘋啊。”
333四人這些天晚上沒幹別的,一回宿舍就是整齊劃一刷手機,查看有關身體異常研究最新進展的報道,並進行相關討論直到熄燈。蒸籠一樣的宿舍都不能阻擋他們的投入,期末備考也就這種認真程度了。
“人就是人,怎麼會變成動物呢?”任飛宇還是難以接受這個現實。
“大哥你別自己瞎總結啊,”李駿馳說,“你沒看它後面寫了,雖然異常情況呈現了動物特徵,但異常者原本的性格、喜好也沒發生大幅度改變,頂多就是在原有基礎上增加了一點動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