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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曆,百姓們飯桌之上葷菜多是些雞鴨魚蝦,那些個達官貴人、富庶人家纔有能享用羊肉的機會,置於牛那可是要用來耕地的,按照大曆律法,私宰耕牛不僅要掉腦袋還會禍及家人,而那些失去耕地價值的老牛、病牛,則在上報官府後纔可以合法宰殺。至於豬肉,因大曆人尚未掌握豬肉閹割之法,肉裏總是帶上幾分騷氣,還是近幾年纔在上都城掀起了一股風潮,不過多是像張嬸子所做糟豬頭那般用很重香料來掩蓋豬肉本身所帶的腥臊氣。而像這店小二這般清湯熬製又不帶腥臊氣她還是頭一回喫到,想來是無意間掌握了豬肉的閹割之法。
宋從安向來喜歡搗鼓喫食,這會兒來了興趣,便起身準備向店小二請教一二,誰料到剛站起身子,就聽見門口傳來了“咚咚咚”敲門聲。敲門聲不大,卻是一陣一陣的,店小二眉峯一挑:“呦!今個兒當真稀奇得緊!”他放下手中飯碗起身去開門。
“吱呀”門開,只顧喫飯的黃小姑一抬頭也愣了,當先進店之人竟是先前同她一起玩的文心,而在她之後纔是抱着孩子的崔紅綢,此刻她眼圈紅紅,似是剛剛哭過一般。
“掌櫃的,不知可有空房了?”
那店小二看清來人也是一愣:“崔……崔紅綢?你不是嫁人多年了,怎又回來了?”
崔紅綢猛抬頭,繼而笑了:“曾長貴?怎就你一個?曾大叔和大娘呢?怎沒見着人?”
“嗐!我爹孃身體不好,前兩年病了沒治好就去了,可憐偌大個客棧只剩我一人守着!哎呀!你快進來罷,外頭天都黑了!”
崔紅綢抱着孩走進客棧,她家文心早已坐在黃小姑身邊喫起了飯,當下上前想要攔住文心,可見孩子喫得正香又停下動作,目光觸碰到宋從安時,尷尬一笑:“安娘子。”
傅子明與宋從安對視一眼,點點頭:“娘子……我先上去正理行裝,你們先聊!”
見傅子明走了,崔紅綢才紅着臉小聲道:“安娘子勿怪,孩子餓得緊了,這飯多少錢回頭我來付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