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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長貴顯然沒有抱過孩子，動作很是笨拙，兩隻胳膊支棱着架在胸前，學着方纔崔紅袖樣子輕輕顛着襁褓中的嬰孩。
崔紅綢一口粉剛下了肚，側頭去看曾長貴，‘噗嗤’笑出聲來：“行了長貴，不用搖了，孩子已睡着了。”
曾長貴一激靈，連連點頭，整個人卻更僵硬了。小文心這會兒剛巧把炒粟飯喫完，看樣子是沒喫飽，眼神直往崔紅綢碗裏瞟。曾長貴忙抱着孩子起身，從後廚端了碗清湯放到文心面前：“孩子，你喝這個，你孃親碗裏頭那個加了韭菜和姜蒜太辣了，這個只擱了鹽，你嚐嚐看！”
“謝謝叔叔。”小文心奶聲奶氣道了句謝。
崔紅綢又抬手替文心理理頭髮，溫聲囑咐：“慢些喝，小心燙。”
“沒成想一別數年，你都經兒女雙全了，年前……崔大叔和嬸子走了你也沒回來，現如今……”
崔紅綢握着筷子手一滯，低下了頭，良久長嘆：“我也是今個兒回來才曉得爹孃不在了。”她抬手飛快抹了把淚，又挑起一筷子粉往嘴裏送，邊喫邊埋怨：“長貴啊，你這粉做得也忒辣了些。”
“嗐！怪我怪我！只記掛着你定是很久未喫家裏頭的味道了，不想卻多擱了些，辣着你了。”
崔紅綢抿嘴，嘴角扯了又扯也未擠出個笑。
“哎呦！你快喫，崩搭理我，自從爹孃去了已很久沒人與我這般說話了，我這會子有些興奮，你就當耳旁風聽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