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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礁上輩子去過,但現在卻只能裝糊塗:“小時候應該去過吧?我已經不記得了。”他看向謝文載,“表叔公一定去過!您跟我們說說吧?那裏地方大嗎?與肅州城相比如何?”
謝文載不由失笑:“高臺所與肅州城不同,地方要小很多,不過那裏自古被稱爲‘河西鎖鑰、五郡咽喉’,還曾經設過郡縣,因此也頗爲繁華熱鬧,有許多百姓聚居,常有商隊往來。咱們閤家從甘州遷來肅州的時候,就曾在高臺所的大車店裏住過一晚。那家店的羊肉湯餅味道鮮美,我記得寶順你那時候很愛喫,走的時候還依依不捨呢,你娘就特地讓店家多做了一鍋,連鍋帶着走,反正大冷天的也不怕壞。”
海礁聽着聽着,依稀想起來了,童年時似乎確實有這麼一件事,記憶中的羊肉湯餅也很美味。那時候小妹還未出生呢,他還只是個小娃娃,連話都說不利索,可爹孃爺奶都很寵愛他,什麼都依着他……
海礁眼圈微微紅了,一時間沉默下來。
海棠瞥見哥哥走神了,連忙接過話茬:“聽起來高臺所是個挺大的地方,朝廷使團在那兒跟胡人談判,咱們就算過去了,應該也不至於沒地方住。表叔公,您真的不打算去瞧瞧嗎?咱們離得近些,也能多打聽點兒和談的消息嘛。如果運氣好,您說不定還能找到機會跟陶大人見一面呢。你們不是很好的朋友嗎?這麼多年不見,你難道不想念他?”
謝文載苦笑:“傻孩子,表叔公怎會不想見朋友?那可是表叔公年輕時的摯交!在離開長安之前,表叔公與他也是有書信往來的,只是去了甘州後,才斷了聯繫。表叔公早已死了回京的心,只怕這輩子都沒法再見故友一面了。如今有這個機會,其實也不是沒想過要去見見他,勸他幾句……”
可他心裏有顧慮。
謝文載已經從表兄海西崖處知道了和談使團的名單了,陶嶽固然是主使,但孫閣老也不可能不往裏頭塞心腹。看那心腹的姓名與官位,若沒有陶嶽這個鴻臚寺卿在,恐怕他就是那個主導和談的人了。正巧,此人也是他們這一科的同年,雖說年輕時跟他和陶嶽都沒什麼交情,但見過很多次面,難保不會認出他來。此人入六部觀政時,又與曹耕年在一處,也是個熟人。謝文載就怕自己前去高臺所見故友,剛一露面,就會被此人發現身份,那時可就麻煩了!
海西崖護着他們三十一年,一直在避免讓孫閣老一系的人發現他們的蹤跡,爲此不惜荒廢前程,還一再搬遷,越搬越偏遠。如果他現在主動往孫派的人面前湊,那海表兄這些年受的苦又算什麼呢?
謝文載說出了自己的顧慮,苦笑道:“若是可能,我想給陶南山寫封信……肅州衛應該會派人前去參與巡防,到時候託人把信捎去,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