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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潘小卓沒聽清, 陶淮南自己也屏蔽了的話,是一句迷茫遲疑的:“小卓,我好像……聽不見了。”
過分寂靜的世界像一場噩夢, 等到遲騁坐在他旁邊摸他的頭, 陶淮南纔像是突然從某個可怕的夢魘裏醒了過來。
聲音還在, 世界還在,遲騁摸着他的頭問他怎麼了,陶淮南搖了搖頭,他自己也不知道, 記憶和思維像是都錯亂了,一切都顯得不真實。
陶淮南從小失明, 他最依賴的一直是他的耳朵。那一上午短暫關掉的聲音, 陶淮南很快就忘記了。可他卻記得曉東那條語音,曉東語氣裏的無奈和惆悵刻在陶淮南腦子裏,他每次一想起來都覺得渾身發麻。
暴瘦、剃頭、沒時間了。
這讓陶淮南接下來的每一天, 意識世界裏都是黑暗的。漫無邊際的黑暗幾乎吞噬了他,他抱着哥哥,不知道能做些什麼阻止這一切。
陶淮南不記得在那個上午他曾經短暫地跟這個世界斷過聯繫,所以第一次他在有意識的狀態下失去聲音時,最初的迷茫失措之後, 陶淮南坐在教室椅子上,身上不停地冒着冷汗。
儘管只有半節課的時間, 陶淮南的冷汗卻把襯衫的後背都浸透了。
他臉色白得像紙,不停搓着自己的耳朵。
普通人失去聽力還有眼睛, 盲人失去聽力, 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