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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有病的仁兄已經連續來了兩天了。
第一天,他杵在堂倌面前報完三道菜名,就再也沒吭過氣。是真的沒氣。寒冬天裏,但凡呼氣張嘴便是一攏白霧,唯獨他臉前清清透透,一絲霧都沒有。到了第二天,他的要求便多了——陶罐燒雞不讓用陶罐盛,不許放八角、小茴香,酥梨牛尾狸不要擱酥梨……
這要求根本不像是正經來喫飯的,倒像是來砸招牌的。
不過,堂倌非但沒有把這位疑似砸場的客人叉出去,反倒哆哆嗦嗦伺候了兩天,今天更是提前把食盒都備好了。
他看了眼天色,又哆嗦着腿,細腳雞似的抻着脖子問更夫:“差不多到時辰了,你你你怎麼不抖?”
“我這天天夜裏躥的人抖什麼?”更夫壓低了嗓子道:“再說了,今年不太平,見着什麼妖魔事都不稀奇。六月裏廣東那片有人見着真龍的事聽說了麼?就臥在海邊上,聽說筋骨不知被誰給抽了!抽龍筋啊!你說這是什麼兆頭?前倆月還傳言國師差點兒歿了——”
更夫還沒說完,就見堂倌氣若游絲要往攤子底下滑:“來了來了,他他他果真又來了……”
話音剛落,攤前就多了個書生模樣的人。
他長相平淡無奇,帶着深重的倦容,臉頰兩側透着不正常的血色,像是烤火烤久了起的乾燒。這人穿了一件灰青長袍,人瘦,袍子也薄,活像樹枝上叉了塊布,風吹一吹就要上天了。